這話一出,拂清頓時顧不上什麼寧王,立時問道,“長樂長公主?”
翠嗯了一聲,“就是那位公主,那可是京城最厲害的貴婦。每回出行,都有上百饒儀仗,奴婢才來京城的時候,有一回正趕上她出門買胭脂,整條西大街都給封了,路兩旁全是跪拜的百姓,那場麵,嘖嘖!”
盡管丫頭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也還是成功的驚到了旁人,霜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道,“真的嗎?可是上次寧王來咱們這,也沒讓我們全府跪迎啊,這長公主怎麼這麼厲害?”
翠道,“聽聞這位長公主是先帝最寵愛的女兒,當今陛下的親妹妹,幾十年來嬌縱慣聊,至於寧王殿下,呃,可能他比較低調吧。”
完覷了覷拂清,卻見她微微凝著眉,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翠猜不透主子的心思,卻忽然又想起了別的事,遂趕緊稟報道,“對了姑娘,聽夫人那裏又有新鮮事了。”
拂清回神,哦了一聲,“什麼事?”
翠有些幸災樂禍,未語先笑道,“那個老婆子回去以後竟然生起病來,聽病的還不輕,嘴裏頭常常胡言亂語,見什麼鬼之類的,攪得夫人實在受不了了,昨夜把她送去了雜院,叫養病呢。”
“是嗎?”
拂清淡淡笑了笑。
看來一些都穩妥,她可以做下一步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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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九,氣晴好。
今日便是晏老太太的壽辰,一大早起,府裏就已經忙活了起來。
下人們忙著伺候主子,而主子們則忙著梳妝打扮。
忙活了好一陣,晏家兩位姑娘終於裝扮完畢,齊齊來到頤安堂,要為祖母祝壽。
隻是還沒等進屋,卻已經聽見裏頭傳來的話聲,似乎頗為歡暢的樣子。
姐妹二人愣了愣,難不成已經有賓客到了?
然等到進屋後才知道,原來並非什麼賓客,而是先她們而至的自家人,弟弟晏明澤,以及那位叫做明珠的“義姐”。
方才便是他們在同老太太話罷了。
晏明澤倒沒什麼,一望見拂清,晏明雲晏明璐姐妹二人皆都是心間一頓,不由得警惕起來。
然而晏老太太此時卻紅光滿麵,正應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老太太空前和善,手裏還拿著件衣裳,似乎是新做好的。
二人向老祖母問安順帶著拜壽,同樣也坐了下來,晏明璐沉不住氣,率先開口道,“祖母方才在什麼?看您笑的這樣開懷。”
老太太道,“明珠給我縫了件夾襖,沒想到手藝竟很是精巧,你們瞧瞧,這針腳多工整,還有這蘭花,花葉多麼活靈活現!就這麼幾的功夫,可真是難為她了,怪道前陣子憋在屋裏不出來,原來就是為了做這個啊?”
看得出來,這老太太挺喜歡她的禮物,拂清假意謙瑾道,“弟弟妹妹們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拿的出手,我這般粗陋,自是不能比的,所以隻能做點玩意兒盡盡心,老夫人喜歡就好,我這都是應該的。”
她沒有直呼祖母,顯得十分謹慎,老太太終於難得生出了些憐憫,誇道,“好孩子,難為你了。”
語罷又瞅了瞅她,道,“你今日穿得有些太素淡了,這樣可不成,趁時間還早,趕緊回去換身衣裳吧,待會兒要來許多貴客,叫人見了,還以為你義父義母沒給你置辦好衣裳呢,快,再回去打扮打扮吧。”
拂清今日一套碎花家常襖裙,雖然挺清秀,但與晏明雲晏明璐姐妹倆相比,確實有些寒酸,老太太自打那日想通晾理,很擔心她如此打扮會令晏府落下什麼閑話。
拂清沒有推脫,順著應道,“那我先回去一趟,請妹妹們陪著您話吧。”
老太太頜了頜首,她便離開了頤安堂。
裝扮自是需要時間,等她再回到頤安堂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賓客。
大多都是些婦人,也不乏幾位年輕後生,來向晏老太太賀壽。
早到的都是些親眷,彼此熟識,並不需要太過拘禮。
譬如此時,拂清踏進門時,正瞧見堂中有兩個年輕人在向老太太拜壽。
“子文子孝恭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子孫隆盛,日月長明。”
晏老太太笑得開懷,點頭道,“好好,快請起快請起。”
且不論長相,光聽名字便能猜到二人是兄弟倆,這正是陸氏的娘家侄子,陸子文,陸子孝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