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丘秋,秋天的秋,生於秋天。
但我討厭秋天。
因為她,從此以後,對我來說,秋天都不在了。
我二十四歲。
生命中的大部分時光都在山上度過,四歲上山之後,我就從來沒有下來過了。
我知道怎麼離開,但我始終沒有離開。
因為這裏有我值得留念的人,但是那些人一個個都不在了。
我想離開這裏。
這是一個秋天,山下十裏外的村莊的人們都歡聲笑語,看來今年收成不錯。
對於他們來說,我可能是個怪人。
與世隔絕二十年,我似乎已經與這個時代不容了。
我的腦袋裏,有一個地方,叫家。
我還有親人,我想回去。
但是,我站在路口。
迷茫了。
家在何處?
我四歲,就被帶上山。
關於家的一切,都斷絕了。
僅有的一點記憶,也隻是那滿山的菠蘿和青梅,山下都是一片片水稻田。
“我該去哪?我的家在哪?”
我自問道。
我沒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我好像……
一無是處了?
我從懷中取出了老道留給我的東西。
一本泛黃的存折,這是他的全部積蓄,裏麵有六千多塊錢,在我記憶裏,這是個不小的數目了。
一張被揉的發皺的泛黃卡片,上麵隻寫這一段文字。
青梅村06號。
“青梅村……連個準確的地址都沒有,這叫我怎麼找嘛。”
我看著這張卡片,笑道。
這個老道,還真是糊塗啊。
“先去城裏吧。”
我想了許久,做出了這個決定。
城市裏交通發達,而且想要知道消息也要更容易些。
老道說我天資異稟,神體天生。
他會去青梅村將我帶過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隻有我,才能傳他衣缽。
我穿著道袍,背著行囊,朝著城市的方向跑去。
雖然我這些年沒有下山一次,但是老道卻不止一次告訴我路線,所以我還是知道方向的。
老道教我的東西很多,雖然我的武功最厲害,但是其他方麵我也是都懂一二的。
我有輕功,速度很快。
雖然老道告誡我,不要再山下太過招搖。
不過我也是第一次下山,該收斂成什麼樣,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我至少知道,不能用輕功上天。
借著落日餘暉,我來到了城裏。
街道上盡是汽車,老道曾和我說過,有一輛這種鐵家夥的人身份一般不低,要麼腰纏萬貫要麼身居高職。
我看著車水馬龍,很是好奇。
現在,已經這麼多有錢人了嗎?
老道是兩年前走的,和安洛在一起的兩年裏,我和她也沒有下過山。
因為沒有這個需要,山上有我們需要的一切。
但是因為她已經不在了,我一個人留在那裏,也沒有任何意義,我才會想要回去。
我還有另一個家,一個將我送到這裏來的家,那裏還有我的家人。
“香江、蠔鏡都回歸了嗎?”
我看著街邊的宣傳畫,驚訝的說道。
二十世紀,海棠國的發展速度十分快,逐漸變強。
似乎已經沒有我記憶中的那般弱小、不堪一擊了。
“你好,請問你知道青梅村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