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法隻覺得天旋地轉。“男子,你是男子。”延法反複確認。“男子如何?上了本公子的床,你便是我的人。”“慢著,你可知我是何人?你可知我的身份背景?”延法試圖嚇嚇此人。“賣給了我壺縐樓,便是我的人,無論你是之前是何身家背景,要知道,嗬……”隻聽一聲賤笑,沒了聲音。延法直覺屁眼一痛,天旋地轉,火辣辣的感覺直衝全身,頓時痙攣。在感受著後麵傳來的一進一出的痛感後,延法嚎啕大哭,悲痛萬分,卻一動不能動,硬生生感知每一個細小的動作,每一個進出的折磨。“嗚嗚嗚……”鼻涕眼淚泉湧。痛感襲遍全身,延法一時虛脫。“啪!”不知何時,男子疲憊不堪,渾身無力的趴在了延法的背上,喘著粗重的呼吸,“你,給我生個娃。”男子道。延法漸漸暈厥,這……恥辱,恥辱……還要給你生娃?“殺了我!”延法一副較弱的女子樣,梨花帶雨,“士可殺不可辱。”“辱?”男子起身,手指輕點,“服侍本公子就寢,竟是侮辱你?”男子很是不屑,異常不滿。男子脊背汗水涔涔,想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累的可是本公子,你卻說是辱?隨後拍了一巴掌,“啪!”延法的白屁股頓時一隻掌印乍現。“哼……”男子輕蔑冷哼,隨後輕點,延法的穴道被解。“你……你會得到應有的下場。”延法搶過男子抓在手中的衣衫使勁的蓋在身上。男子輕蔑一笑,“嗬……”委身拾起地上的衣衫,扭身走去。行至門前,“要知曉,進了我的地盤,休想再踏出去半,除非……你變成了鬼。”延法身子一跨,兩道淚痕,靠在床榻一旁,望著門外無邊的月色,空洞的黑夜,心沉到了穀底。撫上小腹,“生個娃……”延法無望的靠在床榻一角,舉頭望月明,低頭愁緒濃。雙目無神,卻又充滿恨意,看著腳邊脫落在地的褻衣,他悲從中來。堂堂男兒,卻被男子淩辱,何等的冤屈,何等的屈辱?難不成……難不成……延法緊皺雙眉,傳出去以何顏麵示人?摸著臉上的人皮麵具,他隨後撕下,狠狠的摔在地,赤足走過,狠狠的碾壓。戴著麵苟活於世,又如何?卻仍舊是一隻走在逃亡路上的小醜,“小醜……哈哈哈……”延法接近癲狂。雙眼含淚,摸著下巴處的傷痕,延法手臂一抖,“嗬嗬……一具行屍走肉,行屍走肉而已。”曾經的苦楚曆曆在目,具一世英明就在這‘粗’為人‘母’的一刻結束了。想著屁眼處傳來的陣陣痛感,延法渾身戰栗,抽搐不短。他焦躁,煩悶,苦惱……抓著僅剩下的幾縷稀鬆頭發,在屋內打轉。如何是好,又該如何?延法反複在心底發問,該如何作答,又當以何種顏麵麵對以後,子子孫孫,世代後人?“嘩啦”延法發泄的甩袖,麵前桌案上的瓷碗係數掉落,砸在地麵,濺起水花,白色的瓷片四處開裂,落滿屋內的大大小小角落。延法一雙暴怒的眼,望著四周,充滿了嘲笑和諷刺,此刻正提著匕首在他內心乃至整個身體的每一處皮膚處刻著最為歹毒的字樣。他突然蜷縮起來,盯著腳邊的一片碎瓷片,慢慢的拾起……暗處,一雙黑漆漆的眼死死的盯著延法手中的那隻握的很緊的瓷碗碎片。一旁的白灼焦急不已,看著一旁的白枕,動身不動身,若是遲了我們吃不了兜著走。白枕撇來一眼白眼,瞪我何用,有本事瞪過去,救與不救又不是你我說得清。不救?殿下可有交代我們帶回去一個死人?白枕眉頭打結,暗中跟蹤了數日,卻不見殿下下達命令,隻是如此一路跟隨而來,卻見一代名醫就此割腕自殺,著實不是來此的目的。想著,說時遲那時快,隨手揪著眼前的一隻樹枝就飛了過去。唰啦啦,樹枝打著旋,穿過窗棱,直撲延法的手腕。延法手腕一痛,隻覺眼前一隻黑色的東西飛來卻不知是何物,低頭一看,一隻折斷的樹枝橫插過方才手中的瓷碗碎片落在了腳邊。“何人?”延法抬眼望去。“何人救我?”無聲而回,延法起身,穿戴整潔,立在窗沿邊,在漆黑的院內尋找,“木公子?”無人回應。“南皇子?”暗處的兩人相互對視,不想延法竟然與北朝南絡衛交情匪淺,不然怎會在危難時刻想到此人?“餘七丫頭?”兩人暗暗點頭,餘七是殿下的人,如此說來自是餘七救下了你。“速速現身。”延法低聲喝道。院內依舊無人應答,一望無際的花海在夜風下浮動,飄飄蕩蕩,哪裏有人,半個鬼影都不曾見。延法搖搖頭,許是自己多慮,卻又望到屋內那隻斷裂的樹枝再一次回首,對著院落吼道,“現身又如何?看我笑話?嗬嗬……”說罷,拾起地上的碎裂瓷碗,再一次舉著衝向脖頸。“啪!”又一隻飛來的樹枝。延法氣急敗壞,“老子一心尋思,暗中的好漢無需出手相助,無留戀,走的幹淨”唰唰!兩道人影從樹梢邊飛來,立在延法身前。延法先是一愣,後轉悲為喜,忽地臉色一白,扭頭就要跑。“殿下命我們帶大師回去。”延法雙腿發軟,扒著門不敢動,回首哆哆嗦嗦的問道,“太子殿下,可安好?”一張滿是疤痕的臉,慘白著麵,猙獰的傷疤在倆上如一隻隻疊加而動的蛆蟲在蠕動,撕扯著那張已經滿目瘡痍的臉。眼前畫麵飛速閃過,延法不敢相信,不停的眨眼,不停的搖頭,試圖否認這一切。逃亡了十年,難道果真在這絕境之地再次落入徐離依嘯的手裏?“大師,請!”白枕道。一出房門,兩具早已僵硬的屍體歪斜的躺在冰冷的石階之上,黑濃的血跡順著石階一路向下,流淌在一路高殿,停滯不前,迂回的黑濃血液堆積在一起,泛著腥膿。立在原地,延法駐足,回首望著身後的屋舍,那裏曾發生過驚天動地的事,那裏曾是他屈辱之地,咬咬牙,怒氣扭頭,不想再去看。哪想還未多想,脖領被人拉起,延法雙腳離地,踏著腳下的風,飛馳在柏陽城的大街小巷。不消多會,熟悉的院落盡收眼底。木府盡在眼裏,闊綽的門匾上‘木’字赫然立在眼前。“發生了何事?”延法看著麵前掉落下來的門匾,心中一跳。“進去了便知”白枕道。立在門前,延法許久不曾挪動步伐,生怕下一刻推門而入看到的最不想看到的景象。吱呀,木門輕起。延法抬首……頓時一股嗆人的血腥味逼來,延法腦子翁的一響,連連後退,忽地看到眼前橫躺著的屍體又加快了步子上前查探。確認隻是一名家丁,延法心下稍緩,卻又在下一秒望到了近處那個曾伺候自己的丫鬟,雙目圓睜,一雙死黑的眼正盯著延法的臉,延法驚叫連連,“不,不……”慌忙搖頭。“大師,殿下在後院。”身後的明酌催促道。延法一個激靈險些摔倒。白枕提起延法的脖領,拖著延法的身子一路向前。路過一處池水,河內沁滿了家丁的殘肢,鮮紅的血染紅了不大的池水,遊玩的魚兒泛著白肚在池麵上浮動。路過吊橋,一顆頭顱滾來,血漿連帶著一股白漿滑動,帶起一路血印。延法四肢發軟,衣袖捂著口鼻,捂著雙眼,不忍去看去半分。突然後背一個硬物抵住,延法驚起,掙紮著起身,回首間,望到一直斷裂的殘肢手握木棍,泛白青黑的手指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那是……柴房的劉姓男子,健碩的手臂上刮蹭著黑黑的草灰,一道道猙獰的傷疤在手臂上跳著詭異的弧度,斷臂的不遠處便是男子的屍身,皮開肉綻,身首異處。延法腹中一陣鬧騰,最後哇的一聲,在見到腳邊的那半顆眼珠的時候吐了出來。身邊的白枕催促道,“大師,殿下在等大師,若是遲了……”吃不了兜著走。延法臉色慘白,雙目圓睜,嘴角掛著湯汁,無助的搖頭。“不,不,不……”白灼搖頭,上前一把拽過延法的脖頸,拖著身子向後院走去。此時,“徐離依嘯,拿命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刺破空氣傳到了延法的耳朵。延法慌慌張張從地上爬起,掙脫白灼的桎梏向著聲音源頭拚了命的跑去,白灼欲要追,望到徐離依嘯的眼神那一刻停下了步子。延法死死的抓著麵前一身血紅的女子,“餘七,餘……”一個救命稻草,瘋也似的握著餘七的衣袖。餘七身子一動,低頭瞧著,手裏的短刀啪的一聲掉落。“大師,大師……”餘七使勁的在延法的臉上瞧著,不曾發現任何易容的痕跡。為何倆上如此多的傷痕,一道疊加一道,猙獰可怖,像極了那些吃人的厲鬼。“嗬嗬……”遠處的徐離依嘯淡笑,“既然已經到齊,我們便打道回府”雲淡風輕。餘七眸子一冷,回首望去,“殺人償命。”“嗬……”徐離依嘯冷笑。餘七扶起延法,護在身前,“大師,萬萬不可鬆開我,切忌。”餘七顫抖著一雙冰冷的手死死的攥著延法的手臂,連連道。延法茫然搖頭,忽地望到遠處的徐離依嘯立即低下了頭。徐離依嘯手中的黑劍換了隻手,一張白如紙的臉掛著一絲淡笑,“餘七,你又能走到何處去?延法,逃了十年,可最終,還是在我手中……”見餘七未答話,徐離依嘯緩了緩心神,之前的內傷未痊愈,方才與餘七拚死一戰如今已經是兩敗俱傷,而自己卻沒有不死之身,既然延法已經找到,一同回府便是上策。徐離依嘯想了想繼續道,“跟我回去。”餘七搖頭。“逃?可有你藏身之處?”徐離依嘯掃視一圈,望著那些腐敗的屍身,示意餘七無需掙紮,那隻不過是徒增殺戮。餘七側身不停的搖頭,手中的寬刀也在顫抖,掛著嘴角的血紅,“徐離依嘯,殺了我,殺了我,放了大師,放了大師……”餘七腦海裏不斷盤旋,木棉推門而出時的那張笑容,親切,驚喜。卻在下一秒看到他肚子前突刺而來的紅刀子,餘七已經是心如冰刀。刀子的另一頭便是徐離依嘯那張掛著斜笑的臉,當餘七扶起倒下的木棉,推門而入,卻……見到了滿院的殘肢斷臂。
017 粗為人母(二)(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