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無門無派(1 / 2)

她不知道嚴恪是去哪裏,去做些什麼,她隻是不甘心,整個人都好像被剝了一層皮一樣,毫無血色,了無生氣。“小姐,您的身份可是唐國公府的嫡小姐,這相夫人的位置本來就該是你的,當初還是太後娘娘一力撮合您與相爺呢,您千萬不能氣誨,說不定這是相爺給您的一個考驗呢?我可都打聽過了,那個…那個冒牌的,先前也被相爺冷落了好一段時間呢,這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您不妨退一步,到時候與相爺談一談,隻要您說願意讓那冒牌的進來做小,到時候,您在相爺的心目中,還不得被相爺另眼相看嗎?”唐嫣然身旁的小侍女偷偷的嘀咕著,這些話都打進了她的心坎裏去了,她想要的,也不過就是相爺待天闌珊的那幾分寵愛罷了!如今龍玄參已經死了,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她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想讓這唐國公府好好的生存下去,就隻有依附丞相,如今她才發現,先前看不見丞相的是好,那是因為她眼睛都被龍玄參這三個字所阻擋了!“你說的對!我不能亂,我若是亂了,便要讓那冒牌的得意了!我定要…定要冷靜下來,我要冷靜下來,你去,備一桌相爺愛吃的菜,待相爺回來了,便說我有事要與他相談,事關二妹的!”她咬了咬牙,將二妹二字提得極重,哼,就憑她一個百姓也配與她唐國公府為親,也配做她的妹妹不成!“是,奴婢馬上去辦。”侍女歡天喜地的退了下去,她又差人送了一壺好酒來,倒了些東西進那酒壺裏麵,萬事俱備如今欠的,就隻是相爺的那股東風了。隻是她們左等右等也不見丞相,丞相此時已經到了刑部的大牢裏麵,大牢的刑室裏蘇雲博已經呆了很久了,他原本是厭極了這裏麵的空氣的,可是如今,呆了三天三夜之後,對著那血淋淋的人他都能夠啃著他的烤鴨吃得麵不改色。這不,嚴恪來的時候他正坐在位置上麵吃烤鴨,那烤鴨的香味兒在這刑室裏散發著,見嚴恪來了,他扯了身旁小廝的衣服擦了擦手,上前來迎:“相爺,你何必親自來一趟?”“如何?”嚴恪掃了眼那麵容扭曲的人,他的臉被硫酸潑過的,所以一張臉上的皮膚都糾在了一起,根本很難看清他原本的樣子。“他倒是個硬骨頭,在我的手裏隻說了一句話,他不知道小侄女是已經死了的,也不知道小侄女是被誰送到那船上的,所有的線索都斷幹淨了,我說相爺,以我的手段,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在我的手裏說不出實情來,他…我看或許他是真的不知道。”蘇雲博難得會去稱讚一個刑犯好骨氣,在他的手下,通常折磨一兩個時晨就會招了,最能忍的一個,也不過就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可是這都三天三夜了,讓人不得不寫一個服字啊。“他的衣料子…似乎與常人不同,你去查查,另外,看看他身上有不有什麼旁的紋樣或者傷痕,找人來看看他的骨骼,再給他尋最好的大夫來醫好他。”嚴恪背手,背著眼前已經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的人,微眯了眯眸子。“相爺,你這是打算放過他了?嘖,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以你平日的風格,直接拖到城門口去吊打啊,別提多狠了,如今怎麼…蘇雲博聽著這消息,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嚴恪麼?竟然還要求把人醫好?“我什麼時候說放過他?若是將他已經招了的消息散布出去,自可引蛇出洞,你務必派人將他守住,本相倒是要看看,誰有那個膽子,動本相的人!”嚴恪瞧著綁在柱子上的人,眯著眸子,唇角扯著一抹冷笑。“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這麼良善,你放心,在這刑部大牢裏,還從來沒有人劫獄成功過,這牢可是從子牙獄那裏改進過來的,若非內部之人,不可能有出去。”蘇雲博平日裏的愛好就是研究一下機關,研究一下怎麼用機關去折麻人。那愛好,當真是讓人敬而遠之。“本相給你一次機會,將實情說出來。”嚴恪垂眸,走近了兩步,負手而立,瞧著眼前這位已經體無完膚的殺手,他是自願停留下來的,其實那個時候他本可以走。他緩緩的抬起頭,那淩亂的發下一雙血紅的眼死死的盯著他,好半響他才囁嚅著唇角:“我不知道。”“誰將她給你的?”“我不知道,留下來的隻有桌子上未幹的水跡,還有躺在桌子上的一個孩子,那上麵的水跡未幹,寫著,若以此女要挾,便可從縹緲門小弟子手中得天兵閣鑰匙。”他垂眸,默了一會兒。又道:“嚴相,我,我知道你是個廉明的好官,可是,這天下不是隻有一個好官就能成事,先前之事確是我太衝動太唐突,可是卻也無意要傷愛女,我也沒想到事情後來會走到這一步,你要殺也好,要剮也好,我無話可說。”“你是殺手,哪個門派?”嚴恪打量著他這一身衣袍,顏色並不起眼,可是那衣服裏麵的那件裏衣,卻是異常的華貴。“無門無派,隻接價高的任,…任務。”他說話音有血溢了出來,聲音也變得越發的微弱。“蘇大人,就照著本相吩咐的去做。過半月之後是太後發登基大典,你一並將人安排好,切不可再出亂子。”他垂眸,瞧著手中的金桂簪子,這是一枝木質的簪子,天闌珊以前很寶貴,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這簪子是她生辰那日他師父親手做的,而如今,落到了他的手裏。他一直都記得,這一個貌不驚人脾氣卻固執得很的家夥,那一眼,一個在城牆上,清輝月冷,一人在人群裏擠著,流年斑駁了歲月,過往的一切都清晰的印在心裏,可是卻再回不去,真的回不去了嗎?他垂眸,緊握著手中的簪子,轉身出了這刑部大牢。蘇雲博匆匆朝著丞相奔去,一邊跑一邊喚道:“唉,相爺,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可千萬別著急。”“說。”嚴恪將手中簪子收了回去,恢複了先前幽冷得不近人情卻又帶著溫潤目光的神色。“我昨日中午的時候去碧玉茶閣見一個人,後來不知是因為什麼,有個小姑娘被扔出茶閣了,瞧著,與你家那位挺像的啊,就是衣服破舊了些,臉也黑得很,側臉瞧著有點像,所以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她,可若不是她,她何必扮作那個樣子去碧玉茶閣,而不是旁的地方?若是她是,那她為什麼要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被人扔出來,她完全可以打著你的名號橫行霸道…呃,我是說,報出你的名號讓你撐腰,反正那兒離相府也不過就是這麼一條街的距離,那雅間可是能將相府瞧得仔仔細細的,尤其是出入的人。”這麼細細說來,似乎那個人是相夫人的可能性很大啊。“嗯,我先走了。”他垂眸,點了點頭,抬步了相府的馬車。蘇博雲也跟著擠了進來,他伸了個懶腰,笑道:“相爺,咱們可是同路,你看我為了你三天三夜都不曾睡過了,你就大發善心,送我回去吧,反正我這蘇府與你這相府也不過就隔了一條街。”“嗯。”嚴恪有些頭疼,他捏著眉心,倚著靠枕,這一言不發又冷冷冰冰的模樣,看得蘇博雲的心也跟著一陣忐忑,這是行啊,還是不行啊?總得給個話吧?“我說,嚴恪,你我也算是同窗了,你心裏難受我也懂,不過,若是太將心思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了,辦起事來,是不是就有些失公了啊?”他端了茶盞,悠悠的喝了一口,開始開導嚴恪這個木頭關於情啊愛的那些事。“你是說本相以公謀私?”嚴恪微眯了眯眼,凝著這喝茶喝得正香的蘇博雲,蘇博雲嚇得哆嗦了一下手,笑著搖頭,一臉諂媚:“哪裏哪裏,相爺你想多了,小的可沒有那個膽子與相爺說…”“你倒是提醒了我了,碧玉茶閣是吧?”他微微挑開窗,馬車恰巧從上次糖人爺爺賣糖人的那個地方經過,嚴恪凝著那個地方,直到馬車駛過,他才沉聲道:“停車!”穀雨有些奇怪的瞧著他:“相爺?”“我…下來走走,你且先送蘇大人回府罷。”他下了馬車,並未披披風,深秋的夜裏格外的寒冷,他站在先前糖人爺爺賣糖人的地方,忽的笑了,那小妮子,一定在這裏買過糖人吧,或許,還與那糖人爺爺叨叨了幾句,後來因為生他的氣,所以便一氣之下將他的那個糖人還給糖人爺爺了。蘇博雲覺得自己這是中了邪了,他竟然看見相爺對著一麵牆在笑,哦不,或許是相爺中了邪了,他竟然對著牆在笑!蘇博雲來到嚴恪的身旁,看了眼他那溫潤得泛著陽光的眼角,有些狐疑:“你到底在看什麼?這兒莫不是有什麼機關術叫你瞧見了美人?”嚴恪笑道:“當日,她該是來過這裏的。”“就為這?你在這裏笑上大半天?你不會是真的看上她了吧?她雖然長得嬌小不過該長的倒是一點兒也不含糊,但是,那迷迷糊糊的性子,將來未必能夠成為一個得力的助手!再者,她若是入府為正妻,那到時候指不定得被你多少侍妾給欺負死,你這不是對她好,你這就是害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