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要死要活的折騰了一天之後,次日嚴恪再次來了。見著那出現的一抹熟悉的身影,天闌珊心中有些激動正準備撲過去,卻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得,沒有上前。上一次自己就惹得相爺厭惡了,這一次萬不可那樣了。身後的黃子清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覺得她有進步了,居然真的不去見那嚴恪了忙走了過來擋在了她麵前:“殿下……”你、終於放下他了?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天闌珊皺了皺秀眉直接推了開,再看那身影已經不見了。一臉的失落,看著麵前的人歎了口氣“什麼事兒?”乍聽之下語氣中還帶著氣憤。黃子清隱隱的似是想到了什麼方才說道:“殿下、你、還沒有忘記他啊?”這男人三番五次的讓她出醜,居然還心心念念的想著。真是不知道殿下到底是怎麼想的?就這樣被人戲弄還是一臉高興的樣子。天闌珊卻是絲毫沒將這話放在心上,心中想著昨日的那蔥煎包朝著男人看了一眼,笑了笑:“你不懂,其實相爺心中是在乎我的。”對於昨日事情一無所知的黃子清隻覺得是自家殿下又做夢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殿下才能夠想通……屋子中傳來兩個人的談話聲,卻是讓天闌珊豎起了耳朵。“今日該是你最後一次來了吧。”段撫機會朝著眼前正在作畫的人說道,聲音淡淡的倒是聽不出任何情緒。作畫的那男人一臉嚴謹,神色沒有絲毫改變:“三日之約。”作畫三日,今日便是最後一天。明日,相爺……便不會來了嗎?天闌珊想到這裏突然覺得有些酸酸的,對啊,相爺要在家中陪伴織鏡姑娘,怎麼會天天的跑出來呢?這三日的酬勞該是能夠給她買不少蔥煎包了吧。見著剛才還一臉笑容的天闌珊聽到這話之後突然暗淡的雙眸,黃子清這才開口說道:“那嚴恪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家中有一個,這還想著另外一個,不是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嗎?殿下……這種人啊,你就應該狠狠的拋棄才行。文武百官千千萬,何必單戀一嚴恪。”此刻的他充分的發揮了自己的毒舌作用,就想著將那嚴恪給貶低的一文不值,似乎這樣才能夠說服眼前這女人忘記他。這段話倒是被她聽進了耳朵了,但天闌珊卻是低頭看了看自己一直戳著的食指一臉委屈:“黃子清……我放不下相爺怎麼辦?”語氣中透著一股子無奈。黃子清看了她一眼這才說道:“殿下你應該想明白,現在你和他是兩個身份階級的人,你們不可能有未來的,更何況他也配不上你。你是皇上唯一的妹妹,是他最寵愛的公主,要什麼沒有?為什麼非得要在一根歪脖子樹上掛著呢?你還有大好的未來,不應該為了那嚴恪放棄這一切的,他、不值得。”聽著這樣的話天闌珊更加覺得委屈,自己是知道這些的。但就是不肯去承認:“這些我都知道……”這話說的有些底氣不足,但自己就是忘不了。忘不了兩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明明那也隻是回憶了,但自己偏偏喜歡用來欺騙自己。說著清醒的夢話,做著理智的荒唐事,明知道那是無果的付出,卻還一直期待著暗淡的未來。我也想放手,也想男不幹婚,女不涉嫁人。但、就是做不到……似乎將她的想法全都看在了眼裏,黃子清這才歎息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情之一字最為傷人。”天闌珊一臉呆滯腳步緩慢的一步步朝著那房間走了進去,到了門口卻沒有踏進去的勇氣,就在那門口看著那男人一絲不苟的作畫。那畫中並沒有自己,但此刻的她卻是願意去催眠自己,那畫中人便是自己與他。嚴恪……我想要回到你身邊,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學會做飯、縫補、耕種,我可以為你洗手作羹湯,我什麼都不怕,我最怕的就是你不要我,我最怕我的人生中再也沒有你的陪伴。這些……你都知道嗎?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將即將落下的眼淚再一次強忍了回去,望著那人就在那裏犯傻。畫作一氣嗬成,嚴恪抬起頭來見著門口一直望著自己的女人卻是直接的移開了目光,對著眼前坐著的男人道:“可以了。”段撫機站起身來朝著那畫作看了一眼:“三日作畫都是截然不同的風格,嚴公子還真是畫技高超啊。”聽著這誇獎嚴恪隻是淡笑了一下卻是沒有別的表情,似乎對方誇讚的人並不是自己一樣。一旁的小門童上前給了酬勞:“多謝!”說完這話嚴恪轉身便走,來到門口也不見有半分的停留。她就那樣再一次望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很想要追上去跟著他一起離開,但卻害怕引起他的厭惡。直到現在,自己還是希望能夠在他心中留下最完美的一麵,不希望丟棄自己的最後一絲自尊。新桃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朝著她走了過來:“殿下……人已經走遠了。”天闌珊並沒有收回視線,隻是抽泣著委屈的說道:“我知道……但我就是舍不得。”轉過身來:“新桃,我忘不了相爺,怎麼辦?恩麼辦?我是個壞人,明明現在他生活的那樣好,我卻還是想著想要去破壞,我舍不得……”“殿下,想想昨日的那蔥煎包,想想那日的簪子。”如若相爺真的放棄了你的話,又怎會將那代表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簪再次贈予你呢,那是相爺對你的承諾啊。想到這兒,她吸了吸鼻子,但還是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的小手:“但是……那簪子織鏡姑娘也有一支一模一樣的,應該算不得什麼吧……至於那蔥煎包,織鏡姑娘也有的……”嘴上還是那樣說著,但是聲音卻是越來越低了。她曾經念過一首詩,詩中說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摧燒之,當風揚其灰。從今期望,勿複相思。相思與君絕!她、卻沒有那詩中當風揚其灰的勇氣,也無法勿複相思,所以隻能一遍一遍的望著離她越來越遠的那道背影。軍營中的獨孤戰看著眼前操練的士兵一臉嚴謹,士兵們的吼聲能比雷鳴,這也完全是因為將領領導有方才能產生的效果。營帳中一身戎裝的獨孤其鏜走了出來,看了看這操練的士兵,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望著他問道:“殿下還沒回去嗎?”獨孤戰笑了笑,轉過頭來:“你覺得小白兔對上大灰狼會是什麼場景?那段撫機心高氣傲朝廷派了幾次重臣前去都沒能請回,更別說殿下了。”也不知皇上心中是打著什麼如意算盤呢?“那丫頭還指不定在何處蹲著呢。”獨孤其鏜想了想那小白兔對上那隻老狐狸的樣子笑了笑:“這幾日軍中無事,不如我去幫幫殿下?”挑了挑眉頭卻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望著那人。知曉她心疼那丫頭,獨孤戰點了點頭隨她去了:“早去早回。”反正自己也不期待那丫頭做出什麼事情來,想來皇帝此舉也隻是想要獨孤家去出麵罷了,卻是繞了這樣大的一個圈子,將那丫頭也繞了進去還美其名曰曆練一番。獨孤其鏜點點頭,眼神一變,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矛平添了幾分殺氣,“砰”的一下將長矛放下:“文縐縐的話想必那段撫機已經習慣了,這一次我直接給他上一道壓軸菜。”自己隻會用武力解決,若是他聰明的話自是會跟著乖乖走的,若是不肯,往他身上戳幾個小洞不就行了。見著她這番獨孤戰也不多說什麼,心中隻道:這妹子出馬,那段撫機算是栽了。小湯小菜的不喜歡,這一次的壓軸菜定會讓他難忘終生的。此刻的天闌珊還不知幫手即到,想著明日嚴恪不來已是沒了繼續呆在這裏的欲望,但那段撫機被自己磨蹭了這幾天卻還是沒有一絲被自己說服的樣子,擺明了就是不走,自己還能怎麼辦?想想宮中等著看自己笑話的唐嫣然更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你有什麼辦法嗎?”覺得自己無計可施小眼神朝著一旁的男人瞟了過去。黃子清隻是搖搖頭,愣了愣比了一個殺的動作。這倒是讓她嚇了一跳,將皇帝要的人殺了?自己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知道她是想多了,黃子清這才解釋:“打暈、扛走!”這話卻是讓天闌珊翻了翻白眼,還以為他想出了什麼好辦法呢。搖了搖頭,這人不靠譜啊。“若是相爺在這裏的話便好了,他那麼聰明一定能夠想出好辦法來的。”自己這樣笨,連一個人都帶不回去,也難怪相爺不想要自己了。聽著她再一次的將那人扯了進來,黃子清忽的歎了口氣,這公主殿下什麼時候才能夠覺悟啊,那嚴恪不是她的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