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張語的美人計成功,工作人員實在不忍心把她送上去結果就把張語的安全帶鬆開。而被安全帶綁住的Cyril已經來不及阻止,我還打算跟著張語效仿的時候,倒計時就響起,結果我就眼看張語在下麵跟我弱弱的招手後,我被帶上幾十米的高空開始體驗地心引力。在我嗓子都要已經發不出聲音後,我徹底的放棄尖叫減少恐懼這件事。我隻能閉著眼睛不去看。等到不知道過來多久,這玩意總算停下來的時候。解開安全帶的那一刻,我已經站不穩,張語小跑過來扶著我的時候。Cyril好像總算消停一會,他沒有提議再體驗什麼,隻是說吃飯吧。
那一刻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跟張語的眼裏都能泛出淚光來。
去吃飯的路上,Cyril跟我們分享一下他的近況。
總結來說,就是他的導師那個英國人,打算讓他教一些外國人中文。於是他就默默地找一篇《報任安書》給那些外國人,讓他們去抄寫。後來被導師知道,兩個人吵一架,還把導師氣進醫院,第二天就跟學校請病假。正好Cyril就定機票去韓國玩一段時間,感受就是除五花肉就是泡白菜。他就奔回祖國的懷抱。
聽Cyril說完,張語忍不住對他豎起大拇指。張語說:“你也是夠狠的,《報任安書》你現在丟給我,我都能被那玩意逼死,別說外國人。”
Cyril則是很淡然的接受張語的表揚說:“讓他們知道中文博大精深。”
記得有一次,林美琪跟我說。她去看Cyril的時候,跟他們同學一起吃飯。他們同學就問Cyril,中國什麼歌最火。Cyril就很淡定的開始唱,“小邋遢,真呀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他,沒人喜歡他。”林美琪在邊上差點把果汁都噴出來。從那時候起,我就想對Cyril立正敬禮。他活得實在是太匪夷所思。
Cyril忽然轉過來看著我,“你呢?你最近應該很多姿多彩吧。”
我翻個白眼開始簡單的描述一下,我先是跟兩個女人在圖書館廝打在一起破相;又跟高野在學校門口廝打起來分別問候對方的祖宗八代,差點拿到捅死他;再後來我又給我生母一巴掌,又被我同母異父的哥一巴掌揮到地上去。這就是我短期之內發生事件剪輯。
Cyril聽完後隻做兩個字的評價,勇士。他就把臉轉過去,後來,我們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大家隻是各自看著遠處。
其實我們都明白,有些故事不一定要講給每個人聽,有些悲傷不一定誰都會懂,有些往事擱在心底不提也罷,有些過去誰能保證不會想念,走過艱辛,我們都隻想要平靜一點,僅此而已。
這個世界上是真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的,就算我們是最親的朋友,最近的親人。可是,我的絕望,你也隻是聽說,聽說我過的不好,卻不知道有多不好。
Cyril背對著我們在發短息,我不知道他發給誰,也不想問。
張語坐在邊上也是避著我看著手機,我忽然覺得心很累,什麼都不想管。
那天吃飯後,我再也沒有見過Cyril,元旦假期就這樣過去。我準備著最後一科考試,而張語依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往外跑。
考最後一科的當天,全校的學生顯得都很亢奮。我進考場的時候,甚至發現有幾個人使拖著行李箱進來。好奇的詢問過後,才知道大家都是忙著趕飛機,趕火車,回家見家人的。曾經,我也很期待這樣的感覺,可是當我爸死後,家裏沒有可以等我的人之後。我再也沒有這種拖著箱子愉快的趕回家的感覺。
走回寢室的時候,不斷遇見正要回家的同學,跟他們打著招呼。我心裏盤算著,打算跟張語一起去買火車票回北京。可是撥通著張語的電話,一直都是暫時無法接通。
我想想,就撥通Cyril的電話:“Hi,Man.”
電話那頭Cyril的聲音聽上去不是很好,“幹嘛?”
“你怎麼。”
“有點感冒。”Cyril清清嗓子,“昨晚喝點酒。”
“哦,對,我考完試。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北京?”
Cyril不斷地清著嗓子,並且發出咳嗽的聲音,“我都行,到時候你幫我一起買張票就好。”
“沒問題。”
“那我先掛,我去吃點藥。”Cyril掛斷電話。
我又試著給張語播一個電話,可是依舊沒有撥通。隻好先回寢室收拾東西。
Cyril從床上爬起來,自顧自的笑笑,他環顧四周,看看杯子,又提提空的水壺。他坐到地毯上,把昨天買回來還剩下的啤酒喝下去,然後坐到電視機前開始操控著遙控器,沒有目的不停轉換頻道,看見上麵正在播出的又是和四爺有關的電視劇時,Cyril嘀咕著,“最近雍正爺還正忙。”然後關電視,把遙控扔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