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桉看到傅易時的回複時。
已經六點四十了。
別的診室的醫生早走完了,就隻剩下她。
她對每一個病人都很用心,哪些病人還需要複診,哪些沒有把檢查報告拿回來給她看的,她都做了記錄。
如果有哪個病人後來沒有來複診。
她甚至會主動聯係對方,提醒對方,讓對方一定要來複診。
現在哪裏有這樣的醫生?
醫患關係那麼緊張的大環境下,別主動聯係病人了,就連給點笑容也很難。
可葉長桉,就是那個獨特的存在。
所以她下班得最晚。
看到傅易時隻回複了一個嗯字,比她還要簡單明了,蠻符合他現在的風格的。
葉長桉久久的看著對話框。
關於傅易時的儲存名字,還是那六字個。
以後再用這六字個,不妥。
改成:傅易時。
又好像太生硬,太陌生,太疏遠了。
就算不能白頭到老,傅易時依舊曾是她的男人。
她改為一個字:痛。
也不妥。
以後每每看到這個字,不更痛嗎?
想來想去,葉長桉還是改回原來的六個字:生同衾,死同槨。
離婚是她主動提出的,沒有錯。
但離不離婚和愛不愛他不相衝突。
又和是不是希望和他生同衾死同葬,也不相衝突。
就算要斷了這份關係,她依然那麼強烈的希望一輩子和他蓋同一張被子,死後也和他埋葬在同一個棺槨裏。
那樣,那樣的強烈希望著,幻想著。
因為她就隻剩下這點幻想了。
現實碎得一塌糊塗。
還不允許她有點幻想嗎?
她把傅易時的手機號儲存名,又改了回去。
生同衾,死同棺。
多麼美好呀,光是想一想就夠幸福的!
距離下周一,還有六的時間。
這六,包括周末的兩時間,都被工作安排排得滿滿的。
三夜班,三白班。
其中還有七台手術,每台手術預計都超過了五個時,還不包括那些意想不到的急診。
如此大的工作量,真不輕鬆。
所以她才把離婚的時間,安排在下周一的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