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這般執著的樣子,越是讓葉長桉不放心。
好好的傅臨漳不在就不在了,如果傅易時再這麼執著下去,下一個會不會是他?
她假裝很生氣的樣子,揮著手臂一把將移動的桌板上,那還未來得及收拾的湯盅和飯碗給掃了下去。
地上立即摔滿了陶瓷碎片。
“你出去。”她看也不看他一眼,“我不想看到你。”
裏麵的寶寶嚇得哭了起來,月嫂抱起來又哄又安撫。
傅易時看了看發脾氣的她,又看了看滿地的碎片,緊抿著唇蹲了下去,把那些碎片一片一片地拾到了垃圾桶裏。
鋒利的陶瓷碎片劃破了他的拾指指腹,鮮血立即湧了出來。
可他卻不覺得痛。
他把地上的狼藉處理幹淨後,依舊站在床邊。
月嫂見他指尖滴著血,“先生,你流血了。”
“沒事。”他捏著又深又長的傷口,“劃傷了而已。”
他拿紙巾隨意包了一下,坐到床邊看著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的葉長桉。
“我們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葉長桉把腦袋側到一邊。
“第一,我們還沒有離婚。”
“……”
“第二,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家夥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他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我不會嫌棄他,並且會把他視為己出。”
“……”
“第三,我不會介意你繼續把我當作他的替身,哪怕……一輩子。”
“……”
“第四,如果你實在是很討厭我,就連讓我當他的替身都不願意,那我們繼續維持剛結婚那會兒有名無實的婚姻關係。我不會妨礙你的自由,隻是想讓你和孩子有個家,有個避風躲雨的地方。”
“你以為你很偉大?”葉長桉激動地望過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動嗎?我看著你這張臉就討厭,你再怎麼做也不可能代替他。”
“我知道。”傅易時看上去很平靜,其實心裏早就是一場鮮血淋淋的廝殺了。
“傅易時……”她著,他打斷,“好了,你應該很累了需要休息,有什麼事出院了再。”
“你怎麼就……”
他靠在椅子裏,雙手抱著手肘,輕輕閉上了眼睛,“就算你不想休息,我也累了,明早上再吧。”
他仰臥在椅子裏,揉了揉眉心,好像她怎麼討厭地瞪著他都無所謂。
等他感覺到她確實安靜下來的時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葉長桉已經側躺著身子背對著他而眠了。
他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胸口處一股窒悶之氣緩緩吐出來。
也許是真的瘋了。
才可以一次次地拒絕她的離婚,又這麼不要臉的強留在她的身邊。
他從來不知道他厚起臉皮來的樣子,可以連他最在意的尊嚴都不要了。
這一夜葉長桉睡得很好。
隔清晨醒來的時候,床邊的傅易時已經不在了。
倒是芸萊山莊的老管家在。
“傅易時回去了?”她問。
老管家點零頭,遞過去一個信封,“是的,他他回去換身衣服,一會兒還會過來。葉醫生,本來這封信要等到你出院才給你的,但是既然你已經知道老板車禍離世的消息,還是先給你看看吧。老板吩咐過我,一定要交到你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