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桉平平靜靜地從傅易時身上抽回目光,平平靜靜地彎下腰去椅子裏拿包包,又平平靜靜地把包包背在肩上,再平平靜靜地擄了擄耳畔邊的碎發。
看起來心無波瀾的樣子,似乎真的不在意傅易時。
這個時候,她的電話進來了。
是陸明月打進來的。
她知道明月找她是讓她陪她相親,還特意當著傅易時的麵接聽羚話,並且還按了免提鍵。
陸明月風風火火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姑奶奶幾點了你知道嗎,我還等你相親呢,你到底什麼時候到?”
“我再過半個時就過來。”葉長桉答,“柳洲路左岸咖啡,是嗎?”
“……”
“好,我現在就打車過去。”
掛羚話,她轉了身背對著傅易時往外走。
“你要去相親?”傅易時在身後問。
“是。”葉長桉頓了頓足,左肩上的肩帶落下來,她抬手重新把包包挎上去。
再次邁步往外走時,傅易時音色清寡道,“就算是要去相親,總要把把上一段婚姻了結了。”
她這婚都沒離就急著去相親的樣子,像極了渣女。
傅易時恨得刻骨,“明早上九點,民政局。你要的離婚證,我會給你。”
葉長桉不在乎地笑了笑,“拖了三年多,終於肯離婚了?”
“我不會在渣人身上浪費時間。”傅易時咬了咬牙。
葉長桉笑了笑,“好。明早上九點,我會準時到的。”
她再次挎了挎肩上的包,踩著腳下的高跟鞋看似乎沉穩淡定地離開。
尖細的鞋跟踩在冰涼的地磚上,發出一聲又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
那是絕望,那是心如灰燼的聲音。
有的人,終成過去式。
於葉長桉,於傅易時,都是。
-
柳洲路,左岸咖啡。
葉長桉趕到的時候,陸明月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百無聊賴地攪著咖啡杯。
那是一個風風火火的女子,愛笑,大大咧咧,幹脆果斷。
她總是喜歡穿西裝,尤其是深色,而且事業成功,年紀輕輕就排在富豪榜上,手底下掌管著好幾家上市公司,有著花不完的錢,有著一群唯她馬首是瞻的屬下和上萬員工,那智商簡直可以和她家那位才寶寶有得一拚。
葉長桉坐到陸明月的對麵,看到她杯裏的花式咖啡被攪來攪去,牛奶和咖啡混為一體,早就沒有端上來時的好看賣相了。
而且陸明月的桌前,已經有好幾個空杯子了,估計已經見了好幾個相親對象了吧。
葉長桉把包包放下。
對麵的陸明月化著淡妝,妝容精致,三十多歲了卻像個二十七澳姑娘,眼裏是常人力所不及的銳利和智慧。
“葉長桉,這都幾點了?”
“我兒子今過生日我都沒有回去陪他,卻來這裏陪你相親,我已經夠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