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桉去到傅青山的病房。
站在門口,她正要敲門,一想到連傅爺爺都忘了她,忍不住手在抖。
她整理好情緒,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走了進去。
在床邊陪護的許如意,惡狠狠地瞪著她,似乎要用這眼神告誡她,隻要她敢把事情抖出來,就要她死得難看。
葉長桉根本不怕許如意,她平靜地走過去,站在傅青山的床邊,彎下了腰,笑眯眯道,“傅爺爺,感覺怎麼樣?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情況很樂觀的,手術也不會有什麼風險。我們安排明早上手術,晚上入睡後,就不要進食了,水也不能喝哦。”
她像是哄孩子的口氣,跟傅青山著話。
這是傅青山第二次見這個和藹的姑娘,第一次見是今她親自帶著他,去做各種檢查。
很投緣。
傅青山對這位晚輩,一見如故。
“葉醫生。聽如意來醫院鬧了幾次,是我們不懂規矩,沒有按要求掛號,真是抱歉。你能接診,傅某感激不盡。”
老爺子話就是不一樣。
涵養何在?
老爺子就是活生生的示範。
葉長桉真想抱一抱傅爺爺,可是如今她再表現出和傅爺爺親近的樣子,已經沒有任何理由了。
爺爺的記憶裏,已經沒有那個乖巧的孫媳婦人選長桉了。
她在爺爺的眼裏,隻是個醫生。
葉長桉有些哽咽,卻很淡然地擄著耳畔邊的碎發,淡淡笑道,“是我做的不夠周到,沒能及時把接診時間安排出來,還請傅爺爺莫怪才是。”
“的是哪裏話。”傅青山太喜歡這個閨女了,“要不是我孫子已經有未婚妻了,我真想介紹你們倆認識。”
未婚妻?
葉長桉登時石化了一樣。
傅易時的未婚妻究竟又是誰?
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嗎?
不管是誰,都不會是她。
她一想到,從今往後給傅易時生兒育女,陪他終老的人不是她,就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無賴就算痛到無法呼吸,也要在人前裝出一副淡定自處的模樣來。
她怕自己撐不住。
又和傅爺爺交待了幾句後,匆匆忙忙離開了病房。
回到辦公室後,裏麵正好沒有人。
臉色一片蒼白的她,趴在辦公桌前,咬著牙,不讓自己哭。
往事種種,曆曆在目。
越是想到她曾經和傅易時之間的甜蜜深情,越覺得冷。
冷得像是被人浸進了冰雪塵封的湖底。
湖麵上到處都結了冰。
她就那麼一點一點地沉下去,凍得四肢百駭都僵了,在一片窒息中等待著死亡。
看著雙肩顫抖的她,進來的郭醫生問,“葉醫生,你還好吧?”
葉長桉抬起頭來,“沒事。”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郭醫生拿著打滿水的水杯,回到座位裏,又找出個體溫計遞給她。
“你是不是有點冷啊,看你在發抖。空調沒開多低呀。”
“……”
“這大熱的,容易中暑,你量量體溫。”
葉長桉把體溫計接過來,卻沒有量,隨手放在一邊,整理著手中的文件,“我沒事,一會兒要準備術前的會診會議了,我再確認一遍,先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