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在暮雲觀住了一夜,第二天他還想叫沈昔年去想象別的辦法,熟料沈昔年進來之後直接跪在地上請罪:“陛下,臣無能,已經分別去正門和後門試過了,臣初步了解,萍香苑周圍至少有五個高手守著。就昨天咱們遇到的那個墨衣女子應該是這裏麵最弱的一個。最讓人生氣的是守在正門的居然是排行榜第二位的劍宗墨不語老爺子。我就納了悶了,這孫夫人既然有這樣的本事怎麼不去江湖上呼風喚雨,跑京城來折騰個什麼勁兒呢。”
趙禎苦笑道:“江湖之人最看重一個‘義’字,想必這些人都受過孫夫人的恩惠,一個身懷絕世醫術的人到哪兒都能幫助人的。這些人欠她的人情就等於欠了她一條命,如今聽她召喚也合情合理。”
“陛下英明。”沈昔年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趙禎落寞地歎了口氣:“想不到朕這個天子居然連一個江湖上的醫者都比不上。”
沈昔年一聽這話身上的皮又繃緊了,忙躬身請罪:“臣無能。”
“你這意思是朕這次是見不到忘憂了?”
沈昔年斟酌著勸道:“陛下,孫夫人不鬆口,咱們真的進不去門。而且咱們這次是悄悄過來的,如果再耽誤下去,朝中的大臣若知道陛下在此逗留是為了宸妃,恐怕彈劾宸妃的奏疏又要滿天飛了。陛下……”
趙禎心裏萬般憋屈,但也是無計可施,隻得一甩袖子說:“罷了,先回城。”
“是,臣這就去安排。”沈昔年答應一聲麻溜兒的跑出去了,生怕多耽擱一會兒這位就改了主意似的。
趙禎說要回城,但回城之後並沒有回宮,而是悄悄地去了賢王府找趙承泓去了。
說來也真是巧的很,趙承泓的正妃藍氏這幾日身體一直不好,三四個太醫在王府守著,依舊沒有保住這一胎,淩晨五更時分早產,孩子生下來就孱弱無比,隻活了兩個多時辰便沒了聲息。
趙禎來的時候趙承泓正傷心垂淚,迎接聖駕的時候眼睛都紅紅的。
“大哥這是怎麼了?”趙禎納悶的問。
趙承泓牽著衣袖擦了擦眼淚,把事情的原委跟趙禎說了。趙禎忽然覺得自己成了幸運的哪一個,又未免一陣戚戚然,勸道:“王妃懷著這個孩子的時候就三災八難的,太醫們已經盡了力,大哥不要太過傷心,還是要保重身體要緊。”
“多謝陛下寬慰,陛下為國事操勞已是辛苦,臣不能為陛下分憂反而讓陛下牽掛,實在是該死。請陛下降罪。”趙承泓忙躬身請罪。
“大哥莫要這樣說,快起來。”趙禎伸手拉了趙承泓一把。
趙承泓忙又躬身說:“謝陛下,請陛下入內奉茶。”
“好,朕是有事兒要跟大哥說。”趙禎和趙承泓攜手進了書房。
沈昔年抬手攔下打算跟進去服侍的下人們:“陛下有要緊的事情跟王爺商量,諸位還請到院外候著吧。”
王府的下人都是懂規矩的,當下也沒敢多吭一聲,都到院門外麵候著去了。
沈昔年親自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趙禎在屋裏跟趙承泓聊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走的時候,趙禎把在王府當值的幾個太醫一並帶去了大內禁中。
隨後,趙承泓把白敏姝叫到書房,細細的吩咐了幾句。白敏姝當日便把藍氏身邊所有伺候的人都封了口,遠遠地打發到農莊上去了。然後又以側妃的身份親自服侍藍氏起居,對外隻說一定要保住王爺的嫡子。
所以藍氏早產失去孩子的事情隨著趙禎離開王府,便被抹了去,像是從未發生。藍氏沒有早產,孩子還好好地在她的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