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銅經曆過多少輪的廝殺才混到如今的位置!幹掉多少犯人,受過多少傷!如果不是當初的大佬刑滿出獄,還輪不到他上任。
他最是明白白渡橋監獄的黑暗,忍一時隻為生存!以後有的是翻身的機會!
蕭複蹲在地上,看著那一地的腥臭。
厲銅皺緊鼻子,惡心地把一整張臉擠成一張廢紙般的褶皺,才深吸一口氣,做了個重大決定般埋頭就要吃!
趴下是為了更好的站起!他會報仇雪恨!
“誰讓你吃了。”蕭複淡淡的一句話,直接讓厲銅錯愕地抬起臉來。
厲銅離那團肮髒的腥臭隻差那麼一點距離!而就在他閉上眼準備尊嚴掃地的時候,卻被麵前這挑戰他的年輕人喊住。
這年輕人打的是什麼主意?他難道不是故意要奚落他麼?
蕭複坐到原先厲銅那張座位上。左右一眾小弟紛紛對蕭複獻上殷勤,迎接他們新的大佬。
“老大,我這有個雞腿,給老大吃。”
“老大,熱不熱,我給你扇個風。”
“老大,這茶是孝敬您的,您喝喝,看從外頭運進來的。”
厲銅眼中的精光不再,整個人像是被蒙上一層塵埃一般,狼狽不堪。
蕭複看著厲銅道,“銀洲在二十年前發生了一個大事件,連環虐童案。每家每戶丟失的孩童都有一個特點,幼年男孩。犯人逃之夭夭,但卻有一天,犯人死了。”
眾小弟麵麵相覷,不知道蕭複在說什麼。
厲銅臉色一暗,更是灰敗一片,精神頹廢。
蕭複繼續道,“厲家三兄弟,隻有最小的弟弟逃過一劫,兩個哥哥為了保護弟弟,故意引開犯人,但屍體卻在三天後被村民在後山發現。屍首的四肢角度詭異到不堪入目。”
“別說了!”突然厲銅暴起一聲歇斯底裏的怒喝!瘋狂捂住耳朵!似乎在抗爭一段恐怖的記憶!
蕭複沒有搭理厲銅的反應,繼續道,“那年幼的弟弟長大後自以為殺了犯人,卻在殺人後發現殺錯了人。那人牽著的男孩其實是鄰居家帶出來玩的孩子,隻是五官長得像。”
地上一陣受傷野獸般的嗚咽,厲銅痛苦地抱著頭,難以遏製地滾爬,似乎在和內心進行激烈抗爭!
“花間柳,頭號通緝犯,走遍華夏二十年沒有任何監獄能關住他。”
厲銅抬起眼,像是沉痛到要窒息的野獸一般,灰敗的雙眼再度因為“花間柳”兩字冒起精光,一字一頓,“他,在,哪。”
夏成不怕事大地搶著出手一指對麵角落,“那!”
一個高大威猛的壯漢正背對著眾人慢條斯理地吃著飯,那模樣好像不是待在監獄,而是回到家一般,悠閑舒坦。
厲銅整個人像是警備到極限的凶獸,緊緊繃著受傷的身體,拖著沉重的雙腿,慢慢地一步一步逼近那背對著眾人的男人。
花間柳毫不在意地回頭一看,笑著打了聲招呼。
厲銅瞳孔倏地緊縮!
就是這個招呼!
他怎麼可能忘記這個隨手的招呼?
就是這看起來親熱無比的親切招呼,葬送了他兩個哥哥的性命!原本是多麼溫馨的一家!兩個哥哥橫屍慘死讓母親精神錯亂,父親搬運箱子時失手砸了腿成了瘸子。整個家庭陷入一片末日般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