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姐妹熱孝期間出嫁的消息,再一次引起軒然大波。
秦牧之聽了,一笑置之,繼續與刑部合力核實連環殺一案。
刑部尚書起先看到樊北那個樣子,直懷疑秦牧之立功心切,找了個人頂罪,但隨著一步步緊鑼密鼓地核實,便打消了疑慮:樊北又交代出作案前後的一些破綻,諸如哪一次踩點兒被什麼人看到了,哪一次得手之餘也負了傷,曾去找過哪個大夫療傷。
他,這些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沒有撒謊。
提及的人被找到,到公堂回話,苦苦回想之後,證實了樊北的辭。如果不是樊北自己招認,他們當時並不曾起疑,這也是沒在當時提供線索的原因。
刑部尚書心裏踏實了,麵上的笑容愈發愉悅。
秦牧之卻心生困惑。一晚,他親自到牢房,私下裏與樊北聊了幾句。“先前抓獲你的人,沒要你翔實地交代作案細節?”
樊北失明的雙眼閃過懼色,“沒有。”
“他如何確定你是凶手的?”
樊北緩緩低下頭,“我的手法,共同點。”
習武之人的手法,是獨有的記號,自然可以成為鐵證。至於共同點——秦牧之吩咐道:“仔細來。”
樊北語聲低下去:“先逼我與一個人過招,應該也是犯了什麼大罪的人,我傷了他。
“之後被抓起來,眼睛被蒙上了。
“沒過多久,有人通過傷者看過我的手法,就開始……像是給我算命,又像是他常年監視我,什麼都知道。他知道那些官員均與我家有過糾葛。”
秦牧之心頭一動,腦海閃過一個少年的俊美容顏,笑了。
樊北語聲更低:“到我作案的目的,他言辭很是犀利,字字句句戳我的痛處。
“我惱羞成怒,認定他們私設公堂,最多就是一死,便怒聲駁斥,稱那些官員該死,我為父報仇經地義。
“後來,我被關進黑牢,”到這兒,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暗無日,生不如死。”
秦牧之十分滿意,慢悠悠走出牢房。
官府也找過那些官員的共同點,可官場中盤根錯節,有嫌疑的不在少數,排查起來頗為困難,耗費了幾個月不,且是越查越亂,同僚之間的分歧也越來越大,不知不覺間,把案子推進了死胡同。
而蔣雲初那邊,是怎麼做到的?需要怎樣的人脈、勢力,才能鎖定目標?
這個案子正進行著,花殺一案的元凶前來投案。
秦牧之大喜,蔣雲初果然言出必行。這次的案犯與樊北的情形相仿,已經受過應有的懲戒,心智已經在隨時崩潰發瘋的邊緣。審案核實的情形亦是大同異。
兩樁懸案逐漸明朗起來,用不了多久便能結案,人們無不拍手稱快,以前聞訊時落下的陰影,逐日消散。
刑部尚書則早就看出些端倪,偷空問秦牧之:“何方神聖在幫我們?”
秦牧之一臉真誠地道:“我真不知道。”
刑部尚書滿腹狐疑,苦於一點兒憑據都沒有,也就不再追究。這結果太喜人,讓他足以忽略旁的枝節。
秦牧之則對蔣雲初生出了真切的結交之意。
辦案期間,刑部尚書與秦牧之也有心煩的時候:楊家、趙家沒事就派管事來問,找到劫持楊老夫人和趙禥的人沒有。
當然沒有。
兩個被劫持的人,一個死了,一個根本沒見到劫匪的樣子,從頭到尾昏睡不醒;
楊家護衛倒見過,但對方蒙麵,除了身手絕佳,一點顯著的特征都不出;
當日沒有車夫的馬車在街巷間亂逛了不短的時間,見過的百姓起碼有幾十個,而正因看到的人太多,沒有確切的時間,無法確定馬車曾在哪一帶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