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青灰,長滿紫藍色植物的沼澤裏薄霧隱隱腥風陣陣,一片靜謐。

許如己一邊用樹枝抽打著擋在麵前的雜草一邊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濕黏的泥漿往前走,嘴裏把這狗日的穿越罵了一百遍,正準備罵一百零一遍時,右側突然一陣地動山搖。

她一臉懵逼地看過去,就看到原本一片平坦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拱起一個巨大的山包,山包上還凸起一隻巨大的獨角。

“什麼鬼?”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這有些玄幻的一幕,直到——

“昂——”那巨大的獨角下突然裂開一張長滿尖牙的大嘴,發出震耳欲聾的獸吼聲。

許如己瞪大眼睛,看著泥漿水像雨一般嘩嘩地往下流,那張奇大無比的腥臭大嘴像個倒扣的巨鍋一樣向她當頭罩來。巨大尖利的犬齒讓她在觸目的瞬間心裏便隻剩下一個念頭——自己這身板給人家塞牙縫大約剛剛好。

腦海裏一片空白,在絕對的體型碾壓麵前,她連反抗之心都提不起來,沒腿軟地跌坐在地還是因為她已經嚇傻了。

眼看就要被獸口吞沒,一把長刀忽然從長空劈落,刀身火光衝直耀雲霄。滿目輝煌中,巨獸哀聲如雷,轟然倒伏。

一切都不過發生在交睫之間,許如己眨了眨眼,直愣愣地看著從半空中緩緩落下,輕盈踏足獸屍的人。

這是個男人,身形瘦長,寬袍緩帶,站在巨大的獸屍上居高臨下,未盡的火焰餘暉映著他一襲繡有金色花紋的黑衣如旌旗獵獵,華貴神秘。

許如己:“……”這狂拽酷炫吊炸的出場方式,這冷豔高貴欲升仙的人物形象……所以她這到底是穿越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修仙?遊戲?

這兒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那人輕飄飄從獸屍上下來,落在她麵前三尺之地。

許如己一抬頭,對上一張能讓顏狗當場陣亡的臉,當即確定,這肯定是一場遊戲!除了遊戲人物,哪個真人能長成這樣啊?

她熬夜玩遊戲猝死,所以罰她穿進遊戲受虐嗎?可是她玩的是糖果消消樂啊。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憑著有限的從古裝電視劇裏學來的禮儀知識,許如己裝模作樣地向他拱手一禮。

來人一雙輪廓狹長眼尾上挑、虹膜呈紫金色的妖異長眸冷冰冰地注視著她,一言不發。

許如己:?

難不成是個NP?NP不可能有這樣的顏值吧?如果NP都有這樣的顏值,那玩家角色的顏值得多逆才能超過他啊?

“你是玩家吧?你的臉捏得真好看,就是表情看上去好凶,要是嘴角這裏弧度再稍微往上一點點就好了。”許如己一本正經地跟對方。

對方維持著方才那冰冷的表情,眉頭還微微皺了起來。

許如己摸摸鼻子,暗忖:看來是個不大容易接受別人意見的。

“大俠,請問新手村往哪裏走啊?我想我可能走錯地方了。”不然不會連把木劍都沒領到就遇上這麼大一頭怪獸。

對方眉頭皺得更緊了,但依然沒有開口。

許如己:“……”什麼鬼,難道麥克風壞了不了話?可這不是遊戲世界嗎?還需要麥克風才能話?她也沒連麥克風啊。

“打擾了,告辭!”站在一個陌生人麵前自言自語什麼的也太尷尬了,許如己熬不下去,轉身想走。

“你又在玩什麼花樣?”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讓人耳膜發癢骨頭發軟、磁性十足的低音。

許如己驚詫地轉過身,看著對方那張與她方才聽到的低音炮極不相符的年輕俊美的臉龐,一臉茫然:“我沒玩花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