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會織東西,那先織個簡單的來瞧瞧。”許如己捋了下自己披散的長發,道“就先織個發帶吧。”

“好的,好的,那你先放了我。”粉藍連連答應。

“放你可以,你別想著逃跑啊。你要是敢逃跑,我就砍光這裏的樹,讓你們無家可歸。”許如己威脅道。

一旁的玄翼側著臉看她,見她對蟲子得煞有介事的,仿佛真能跟蟲子交流一般,他再次陷入了要不要設法給她治療的人交戰中。

粉藍本來是打的她一放手就逃跑的主意,見她這樣,隻得垂頭耷腦地答應了。

許如己放開它。

粉藍飛到林中,呼朋喚友,不一會兒就召集了十幾隻夥伴。

許如己就看到十幾隻三不像在空中一邊吐絲一邊轉著圈地飛來飛去,不時變換位置,像是在跳一支複雜的舞蹈,如此跳了大約有一刻鍾的時間,粉藍用它蟬一樣長有細倒刺的對足勾著一根長長的發帶回到許如己麵前。

剛才以為許如己是在發神經的玄翼:“……”

許如己接了發帶在手。這條發帶主體顏色呈深紅色,上麵還有淺金色的藤蔓花紋,實在很難想象一群蟲子會有這樣的審美和構思。或者,這是它們以前的主人對它們的訓練深植在它們的記憶裏代代相傳的結果。

“好漂亮啊!再來一條行不行?”許如己誇讚道。

粉藍:“……”它有權力不行嗎?

在它們織第二條發帶時,許如己以指作梳把自己的頭發梳到頭頂,用發帶綁了個高馬尾,瞬間感覺清爽不少。

自穿過來後她的長發便一直披著,如今一紮起來,從額頭到後頸垂下來一圈毛茸茸的細發,細嫩雪白的脖頸完全露了出來,巧玲瓏的臉部輪廓也更清晰了,兩隻白生生的耳朵像兩個白玉裝飾般點綴在兩側,怎麼看怎麼可愛。

目光觸及她粉潤嫣紅的唇瓣,玄翼有些別扭地別開眼,覺得自己母親這次的化相有點過分。

一刻之後,另一條一模一樣的發帶織好了。

許如己將發帶藏進懷中,對粉藍道:“好了,這兩條發帶就算你們送我的見麵禮,以後大家都是朋友啦。作為朋友,我也想送你們一份見麵禮,你們想要什麼?”

“要什麼都可以?”粉藍驚喜。

許如己很是義氣道:“當然,隻要是我能弄來的。”

一群蟲子頓時激動了。

“要那種果子!”

“黑色的!”

“殼很硬的!”

“有尖刺的!”

“裏麵是紅紅的!”

“有核的!”

“很好吃很好吃的!”

眾蟲七嘴八舌,許如己聽得頭昏腦漲,抬手製止眾蟲:“停!你們派個代表出來慢慢地仔細地,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果子?”

沒想到眾蟲聽了她這句話,直接扇著翅膀飛進林子深處不見了。

許如己:“……”這群蟲子抽什麼風?見麵禮不要啦?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細絲,正準備跟過去瞧瞧,便見十幾隻蟲子合力抬著半個黑色的殼吭哧吭哧地飛了過來。

“就是長著這種外殼的果子!”粉藍做最後總結。

許如己接了殼翻來覆去地看,這殼果然是黑色的硬硬的,表麵長有尖刺。這裏隻有半個,整個的話,大概得有籃球那麼大。這是果子?瓜也少有這麼大的!

“這麼大,表麵還有硬刺,就算我找得到,又該怎麼拿過來呢?”許如己舉起自己白嫩嫩的雙手,“我這手可禁不住紮。”

眾蟲商議一陣,又在空中跳起舞來。

這回花的時間大概是織發帶的兩倍。兩刻之後,一隻由七種顏色的絲線編織成的七彩網兜從空中落了下來。

粉藍激動地狂扇翅膀:“就用這個裝。”

許如己手裏拎著那足以閃瞎人眼的七彩絲兜,向眾蟲舉起大拇指:“你們真是冰雪聰明考慮周到。”

眾蟲原地轉圈圈:“那是自然噠!”

“那今就這樣吧,我還要去找我兒子……對了,尋常人中了你們的絲毒,要怎樣才能解毒啊?”許如己問眾蟲。

眾蟲聽到這個問題,嘻嘻地笑得特別賤。

最後還是粉藍代表發言:“吃下我們的排泄物就好啦。”

許如己看著它頭上那兩根晃得歡快的觸角,一臉的一言難盡,但還是問道:“那你們的排泄物在哪兒啊?”

粉藍道:“在樹幹上啊。”

許如己扭頭看向樹幹上那密密麻麻的圓球,所以,她原先以為的樹膠,其實是這些蟲子的粑粑?

實話她有點想吐。

“我們每隻蟲的毒素都各不相同,中了哪種顏色的絲毒,必須吃下相同顏色的排泄物才行哦。”粉藍好心又自豪地補充道。

行吧,漲知識了。

許如己折了幾根纏著不同顏色蟲絲的柳枝,又摘了幾顆對應顏色的粑粑球,告別眾蟲出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