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己驚訝地四下尋找,發現能發出這聲音的唯有正從玄翼身前逃開的那匹魔狼。
“誒?幾不見,你都會話啦?”她對魔狼道。
魔狼傻在那兒,旁邊郝壽邵玉雯包括剛從廚房出來的季青林也都一臉呆愣地看著許如己,唯有玄翼心急地問:“他真的話了?他什麼?”
許如己瞧著眾人表情,心中忽然有了個猜想:該不會,在場的隻有我聽得懂這狼話吧?
“它,你好久沒來看它,它生氣了。”既然旁人都聽不懂,許如己自然是想怎麼就怎麼了。
魔狼見她竟然胡亂翻譯自己的話,一時氣急,衝她惡聲惡氣:“你也有病!”
許如己忙對玄翼道:“它要你抱它一百次才肯原諒你。”
玄翼懵了:“可它根本不肯讓我碰啊。”
魔狼盯著許如己翻著嘴唇低咆。
“他又什麼?”玄翼聽不懂魔狼的話,表示很捉急。
“它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許如己狼語八級。
玄翼彎下腰伸手撫摸魔狼毛發粗硬紮手的脊背,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道:“兵,你別生氣了,娘她已經失憶了,以後,再不會不許我跟你一起玩了。”
魔狼氣急,扭頭一口咬在玄翼手上,把許如己驚了一跳。
誰知玄翼那白皙纖長的手居然比它尖利的狼牙更堅固,那麼狠的一口咬下去,連塊皮都沒破。
玄翼目露憐惜:“好吧,既然你想咬我,我讓你咬。”他主動卸下了手上皮肉的防禦力。
狼牙破開表皮嵌入肉中,鮮血溢出。
“玄翼!”許如己看著揪心,忍不住喚他。
“是我欠他的。”玄翼道,“他要怎樣都行。”
許如己不明白,就算玄翼把這頭魔狼錯認成了以前的寵物,但是一個人能欠一頭寵物什麼?
魔狼卻啪嗒一聲四肢著地地趴下了,不,與其趴下,不如不受控製地癱下,並且瑟瑟發抖,口中發出像狗一樣的哼哼聲。
這哼哼聲落在許如己耳中,赫然是——“魔尊饒命!”
魔尊饒命?
許如己覺著這問題有點大,以至於結結實實地吃了頓晚飯她還是沒能夠將這四個字消化在肚子裏。
今三個人在荒獵區遊蕩了一,大的魔獸沒遇到,魔獸玄翼殺了不少。邵玉雯顧家,能吃的全都裝進納鐲帶回來了。所以晚飯後大家都在處理這些獸肉,除了許如己和玄翼。
玄翼是沒人敢叫他來做這些事,而許如己則因為不會。
她看了一圈,最後還是選擇去邵玉雯那邊打聽消息。
“誒,你給我魔尊的事唄。”
正在處理獸皮的邵玉雯側過臉瞥了她一眼,道:“怎麼突然對魔界的事情感興趣了?”
“林姨不是這穢澤鬼沼能進不能出是因為被那個魔尊帝幽給下了禁製麼,我就想啊,既然一個魔尊能下禁製,那另一個魔尊是不是能解開他的禁製呢?”許如己道。
邵玉雯歎了口長氣,一邊刷獸毛一邊道:“這種好事你就別想了,自帝幽之後,魔界就沒出過魔尊了。不然怎麼帝幽是魔界不世出的最強魔呢。”
“帝幽真的死了嗎?”
“聽我娘當年誅魔大戰隻是消滅了帝幽的魔身,因乾坤碑碎裂之故,並未能徹底地誅滅他,他的魔魂被三大仙宗合力鎮壓在某處。等到乾坤碑修複,將他的魔魂也誅滅之後,他下的禁製就會失效,若到時候我們還活著,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邵玉雯道。
“那他的魔魂不會跑出來嗎?比如奪舍再生什麼的。”
“大姐,那是帝幽,你以為他的魂魄是隨便什麼肉身都能承受得了的嗎?魔不入輪回,一般來身死就會魂消,所以每一個魔對自己的肉身都是看得極為要緊的。他們的魂力都與肉身的修為相匹配,且魔魂與魔身的契合緊密度要比我們人類大得多,稍有差池不是魂消就是身亡。若真如你的那般簡單,帝幽可以隨便奪舍重生,魔界恐怕早就打過來救他的魂魄回去了。”
“既如此,那帝幽為什麼身死卻沒有魂消呢?”
這個問題終於把邵玉雯給問住了,她思慮半晌,道:“不清楚,或許,是因為他太強了?來,幫我把這個拿去晾起來。”
許如己從她手裏接過清理幹淨的一塊皮毛去晾在竹竿上,看了眼正和魔狼一起往穀外走去的玄翼,回到邵玉雯身邊向她求證:“所以現在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魔尊,是嗎?”
“是。帝幽肉身被誅滅魂魄被鎮壓後,上一屆魔界之主是魔王鬼輿。鬼輿死後,現在魔界的掌權者是他的大兒子——魔太子戮神覺,根本沒有魔尊。”
許如己暗暗舒了口氣,心中又覺得好笑,不過一頭魔狼的話,自己還當真了。
百花穀地方雖大,但大多是田,房屋有限,晚上許如己就沒讓林長芳他們安排住宿,自己和玄翼帶著魔狼去了蠹絲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