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檀欒道。

聲音並不大,但眾人卻還是停了下來。

有人抗議:“檀欒上仙,這妖物身上雖無魔氣,但畢竟非我族類,她無中生有阻我等腳程,不定就是與魔物合謀故意來拖住我們的。”

檀欒看著人群後麵那條大白蟒,聲音輕緩篤定:“它隻是想要回它的納珠,還請不慎撿了納珠的道友物歸原主。”

眾人聞聽此言,一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早就聽聞元宗的檀欒上仙能窺人心辨真假,莫非是真的?”

“什麼意思?”

“就是,他能知道別人心裏在想什麼,自然也就能分辨別人口中所的話是真是假了。”

“哈?那我們在他麵前豈不是全無秘密可言?”

“就是啊,好可怕!”

……

“檀欒上仙,你看這大蟒額上貼滿我玄宗的符籙,想必是從我玄宗弟子手下逃出來的,即便有納珠,那也必不為它所有。依我之見,不妨將它擒住,交由我帶回玄宗發落,不知上仙意下如何?”一名身穿道袍的男子對檀欒道。

檀欒看著他,表情一如既往的隨和平靜,“這就是你拿它納珠不歸還的理由?”

眾人聞言,紛紛去看那道士。

道士臉龐漲紅,強辯道:“檀欒上仙,雖然我們是友宗,此番罹蛛涵洞一役我們出師不利你來相助我們也甚是感激,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與妖物沆瀣一氣血口噴人啊!”

這時前方山洞壁上突然冒出一隻碩大的綠蜘蛛,帶有劇毒的螯肢閃電般刺向離它最近的一名女修。

站在女修對麵的人瞧見了這一幕,驚聲尖叫。

檀欒動作優雅地一抬銀槍將毒蛛刺死,看著那名道士道:“把納珠還給它。”

四周開始出現窸窸窣窣的異常動靜,看著死在地上的那隻毒蛛,眾人緊張起來。

很快便有人做出了選擇。

“我王道長,你要是真拿了納珠便趕緊還給那條蛇,大家都因為你站在這裏走不了,萬一毒蛛包圍過來出了事,是你能負責還是玄宗能負責?”

“就是啊,三宗之中你玄宗也不是最窮的,怎麼眼皮子這麼淺呢?”

嘰嘰喳喳。

最終那姓王的道士終是扛不住大家的壓力,臭著臉拿出納珠扔給了許如己,然後一個人脫離隊伍氣衝衝地朝前方走去。

許如己銜了納珠在口中,看著那護著眾人重新開始往前走的少年,心道:不管怎麼,這仙門四少裏至少還有一個靠譜的。

這洞中毒蛛甚多而且體型碩大,被檀欒護著的這些人好像修為都不算高,一路全靠檀欒一人一槍為他們開道。

許如己默默地跟在他們後麵。

沒走多遠,便見道上倒了一個人。

眾人走過去一看,驚叫:“是王道長!”

檀欒蹲下身查看一番,對身後眾人道:“已經斷氣了。”

“怎麼會?被毒蛛蟄了嗎?”

“誒,你們看,他手裏拿了塊女人用的帕子。”有位女修蹲下身去想撿那塊帕子。

“別動,他就是被那塊帕子毒死的。”許如己出聲道。

女修一驚,忙站起身退到同伴身邊。

“你怎麼知道?”有人回身問那能口出人言的大蟒,態度戒備“莫不是你記恨他剛才拿了你的納珠,故意設計害他?”

“我故意設計害他?他配嗎?像他這樣愛貪便宜的人到處都是,那帕子我一共也沒幾塊,對我來誰輕誰重一目了然吧?肯定是他貪墨了我納珠裏的東西,故作生氣脫離隊伍查看到手的贓物,沒想到這帕子有劇毒,所以才中招慘死,關我什麼事?你們最好把他的納珠給我,否則萬一別人碰了裏麵的東西又傷了性命,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許如己哼哼道。

眾人麵麵相覷,有一位與玄宗關係比較好的女修質問許如己:“你好端端地在納珠裏放那麼毒的帕子做什麼?還不是心懷叵測?”

許如己:“雨女無瓜。”

女修:“什麼?”

“既然文雅的你聽不懂,我也隻好直白一點了。就是關你屁事啊!我的納珠我愛放什麼就放什麼,他死是因為他偷了我的東西,而不是因為我在納珠裏放了有毒的東西,這點道理想不明白?”

“你——”女修氣急,被同伴拉住。

“這條蟒言行甚是怪異,且別與它爭論,心與王道長一樣遭它暗算。”同伴道。

女修恨恨地一甩袖子:“我隻是氣不過。再它一直這樣跟著我們也怪讓人瘮得慌的。”

同伴偷偷向她展示了掌心一件東西。

女修一愣,隨即眉開目笑,轉身不再理會許如己。

前麵檀欒已經用術法將王道長的屍身收起,道:“繼續前行,有什麼事,待出了這涵洞再。”

對此大家均無異議。

許如己繼續跟在隊伍後麵,她也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是遊著遊著,前麵的隊伍忽然不見了,原本的一條大道也變成了兩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