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唱,一邊跳,甩袖,旋轉,黑色的發絲甩出優美的弧度。因為快速的旋轉,風兒帶起地上的花瓣。隨著轉動而轉動。
似乎是這些菩提花也感受到了杜三娘的悲戚,想要來安慰她,有些許的花瓣從枝頭掉落,和著杜三娘的舞蹈。
畫麵絕美無比,可是高十四郎的心卻緊緊的揪了起來。
原因是杜三娘雙目緊閉,光滑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珠。就像他今日看過的琉璃一樣,在皎潔的月光下,晶瑩剔透。
可是高十四郎心中卻湧起一波波的難過,也許就在這個時候,他才清晰的感覺到,他對杜三娘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感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那一時的好奇開始,他就已經慢慢的讓杜三娘這個名字,這個人進入他的心裏了。
可是就是這種時候他才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那個受了傷的人兒。
他就這樣呆呆的立在原地。
杜三娘最後急速的一個旋轉過後就蹲在了地上,抱著雙膝默默的流淚。
高十四郎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解下自己的外袍,從杜三娘身後走過去,輕輕的披在杜三娘的身上。
暖暖的溫度,促使杜三娘睜眼轉身望去,還帶著淚珠的大眼,讓高十四郎心頭發軟。
“剛剛跳完舞,披著衣服吧!莫要著涼了。”高十四心想,或許我能為她做的也就隻是加一件衣服了。
“十四郎君何時來的?”杜三娘並沒有拒絕,任由那帶著男子體溫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
她轉過頭去,不在看高十四郎。
許是因為見到高十四郎在身後,有或許是方才跳了一舞,情緒都發泄出去了。所以她隻是看著月色下的菩提花海,卻已經不在流淚了。
“我略微有些擇席,所以聽到有聲響,便起來看看。見娘子一個人出門,有些不放心,便隨後就跟著來了。”高十四輕聲的向杜三娘解釋,輕柔的聲音在這月色中格外的溫柔。
今夜的兩人似乎誰都忘了平日的禮數,就這樣一個人披衣蹲在地上,一個人穿著單薄的衣服站著。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著眼前的菩提花海,不去看對方的表情。
“原來還有人會這樣關心我的嗎?”杜三娘自嘲一笑。
“娘子還是應該看開些的,還是有很多的人在關心娘子的,隻是不同的人關心的方式都是不一樣的,所以娘子才不知道而已。”
高十四郎一直用十分輕柔的話在安慰杜三娘。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樣,就怕自己的聲音稍稍的高一些,或者是某一句話,就讓杜三娘在落下淚水。
“是呀!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就像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一樣。還有很多的人都希望我可以生活的幸福。”今日的難堪隻是個例吧!杜三娘在心裏安慰自己。
“娘子還在為白日的事情難過嗎?”高十四郎不願看她這種自我安慰的做法,這次這樣過去了,下一次豈不還是會在如此。
畢竟她就算沒有一個趙厲芝,還會有一個王厲芝,李厲芝,總是這樣在背後躲著哭泣怎麼可以呢!
高十四同樣蹲下身來,與杜三娘持平,望著她的眼睛。
“是呀!今日……”杜三娘想要躲閃,眼睛不自然的向旁邊側了下,想要躲過高十四直視的目光。
高十四卻不想就這樣放過她,她移他同樣也跟著動,總之一定要和杜三娘對視。
杜三娘一見躲不過,便不躲了,讓高十四看著自己的眼睛。
隻是提起今日的事情,麵上還是有一絲的難過。
“娘子是覺得錢夫人在笑你。”高十四郎繼續問。
他想杜三娘以後若是在這樣傷心,他不可能會陪在她的身邊,不如一舉拔出這個毒瘤。
“難道不是嗎?她是在看我的笑話吧!看我跟她的哥哥合離了,能不能在嫁出去,等著看我落得淒慘的結局。”杜三娘似乎被高十四郎帶動,說起今日的事情,自己心裏的想法。
卻沒有想到聽了這話的高十四郎卻輕笑了出來。
“當然不是,看來果然是當局者迷呀!”高十四郎邊笑,邊搖頭,麵上還帶著了然的笑意。
“不是,可是她今日的話這樣的難聽……”杜三娘還想在說什麼反駁,卻被高十四給打斷。
“娘子怎麼沒有想過,她之所以說的這樣難聽,處處針對你,不是因為她在嫉妒呢!嫉妒你比她好,嫉妒你可以瀟灑的合離,而她卻不可以。”高十四郎快速的說。
“嫉妒我怎麼可能呢!她自己家世這樣的好,自小就是在家人的愛護下長大,夫君也是前途無量,她怎麼可能是在嫉妒我呢?這太可笑了。”杜三娘連連搖頭,覺得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