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文博現在既心疼,又無奈,簡直是操碎了心。
為什麼上天對人這麼不公平?溫文明明是個這樣好的女孩,卻非要經受這麼多的磨難?
李文博覺得這一小會兒歎的氣,比過去一年歎得都多。
“哎,我也不多說了。說得多了,你不聽話,什麼也是白搭。你隻要知道,在B市,你李叔和李嬸時刻惦記著你,好好活著,就比什麼都強。”
溫文不想把氣氛搞得這樣沉重,她離開B市,離開現在這個平靜的生活,真的十分不舍。
但,本質上,對她來說,其實,到哪裏都沒有區別的。經常一個人在外邊跑,這個特殊的愛好,或許本身,就是因為她的性格裏帶著幾分流浪者的特質,不能安定地在一個地方固定地待久了。
也或許,她渴望的生活,就是那種無拘無束的沒有牽掛的樣子,就像候鳥一樣,不停地遷徙,不停地尋找最後的歸處。
對這樣一個結果,溫文反而像卸下了枷鎖一般,感覺到了陣陣的輕鬆,對未來,更是有了更多的期待。
溫文笑道:“叔,沒那麼慘的!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你就當我是嫁到外地去好了。等我離開B市,過上幾年,忘了莫子謙,說不定就回來了。放心,我會好好的,大家都會好好的。
你要是還不放心,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
我從初一就開始打工一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讀書都沒有花過家裏一分錢,還順順當當地讀完了大學。
現在,我都成年了,有手有腳,有學曆,有能力,還真能餓著自己嗎?”
李文博的心隨著溫文的話又是一陣高低起伏,先是欣慰溫文的懂事,又意外溫文的童年和學生時代竟然過的這樣不容易,對溫文的那對無良的父母更是氣憤的不行。
以前還隻以為溫文的父母隻是刻薄偏心,對溫文不好,但心想,不管怎麼樣,他們都盡了做父母的責任,把溫文撫養成人,並供她考出了大學,也算是功德一件。這邊拿著溫文的工資,那邊,他們就說溫文的壞話,他們這些外人也鑒於孝道,忍了。
現在,才知道,溫文的那兩個父母不是良心被狗吃了,根本就是沒心,除了勒索,就沒有一點做人父母的自覺。
李文博憤怒地問道:“什麼?初一就開始打工了?你那時候才十二三歲,還是童工,誰這麼狠心,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還有,你爸媽都是死人嗎?都不管你嗎?”
溫文吐吐舌頭,後悔一時口快,逞能就多說了。如果李文博再細問下去,今天上午就什麼事都不用幹了,直接從這裏訪古就可以了。
“這個說來話長,故事還挺複雜的。等我什麼時候閑了,慢慢講給你聽!不然,今天上午什麼事情都不用幹了。”
“你!……”李文博指指溫文,恨溫文父母的薄情寡義,更怒溫文的不爭氣。對於這樣的爸媽,溫文還這樣逆來順受,乖巧聽話,圖什麼了?
真是拿溫文唯唯諾諾的性格沒脾氣了!離開B市也好,起碼以後山高皇帝遠,溫文父母的手也伸不了那麼長,溫文也可以擺脫他們,少受點氣和委屈!
李文博覺得自己不能再跟溫文這裏聊下去了,聽的溫文話越多,知道溫文的事越多,連他自己都覺得壓抑的不行,恨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泄!
李文博站起身,拿起辭職信,板著臉,道:“哎!走吧!不說了,多說多傷心!我還是去辦事吧!這樣也能早點擺脫你這個惹事精!”
李文博說完,就往外走。
主人都走了,客人沒有道理還留在主人家裏呀!
溫文原本還想抱怨幾句,說自己也不喜歡惹事的,那麻煩自動就招惹過來了,她也沒辦法。
抬頭看到李文博臉色不好,啞了聲,乖乖地跟著出了辦公室。
溫文這邊才踏出辦公室的門,就聽到一個不客氣的嬌斥聲響起,還直呼其名:“喂,那個溫文!”
辦公大廳裏一時安靜得都可以聽到針掉地上的聲音。
溫文和李文博看過去,隻見對麵那張奇葩的粉紅色辦公桌上正坐著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桌麵有些高,小姑娘的兩條白白嫩嫩的小細腿,就這樣不停地在空中搖呀搖。
旁邊的粉紅色轉椅上也坐著一個跟溫文差不大的女孩。
溫文沒有去看李曉彤,反而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旁邊這個女孩。
眯眼看過去,隻見那女孩白白淨淨的,帶著一副無邊框的眼鏡,留著齊齊的劉海,梳著可愛的丸子頭,穿著一件粉綠色的無袖碎花連衣裙,手裏轉著一直卡通筆,翹腿正坐在那裏,正看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