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陸天明一直沒有對象,天天被施欣欣念叨,逼著相親,見溫文這麼得父母的喜歡,又天生對她有一絲的親近和好感,便跟溫文假扮了男女朋友,實則兩人更像是親密的兄妹關係。
後來,升了大四的溫文不由分說,就主動跟陸天明說了分手,拒絕了再給他當擋箭牌。
陸天明這邊才失戀,就遇到了真愛,也沒有空再去想溫文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改變。等他這邊因奉子成婚匆匆閃婚,所有的事情都落定塵埃了,再回頭想問溫文時,她已經大學畢業回了B市。
他一直以為溫文是因為他父親陸子城生她私自燒毀了醫學證書之氣,才賭氣一直不跟陸家人聯係,從沒有深想過是否還有其他的緣故。
這幾年,陸子城也後悔了當日對溫文太過於嚴苛,卻又拉不下麵子求得溫文原諒。
陸天明就夾在兩人中間,時不時地給兩人傳遞點消息,關照著溫文。
此刻,陸天明突然聽到這麼一個震驚的消息,都忘記去問溫文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去懷疑為什麼他姐夫霍啟元手裏會有這份親子鑒定書,去質問為什她早早就知道,現在才說出來。
滿腦子都在想著他那個失蹤多年的姐姐,完全忘記了自己打電話過來問的初衷。
溫文走到秦田芳的身前,遞過手機到她麵前,臉上竟是嘲諷,道:“秦田芳,我不用去猜,就知道你今天這麼做,都是為了溫靜吧?甚至,我都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溫靜有機會一定會不有餘地地在莫子謙麵前說我的壞話吧?
你們母女兩人這麼辛苦地演戲為了什麼,誰又在背後推動了這一切,我一點都不關心,也不在意。
你們所圖的也不過是一場榮華富貴而已,我現在再給你們錦上添花一下,如何?
放心,不用你們付出任何的代價!
接一下這個電話吧!裏麵的人會跟你說明一切的。”
秦田芳疑惑地接過手機,遲疑地出了一聲:“喂?”
溫文卻對這些都已經失去了興致,不願去想,不願去看這些事情,轉身離開了。
她瞞下這件事四年,沒有對任何人說,也不過是因為這件事是她所有悲劇的起源。
因為她這張跟陸家人有緣的臉,惹來了霍啟元的注意。
因為霍啟元的私心,背地裏給溫文和陸家人做了親子鑒定。
因為確定了溫文跟陸天明的血緣關係,知道他們不可能成為情侶,霍啟元強行出手,在她大三暑假的時候,在陸子城和施欣欣再次前往D市尋親的時候,迷*奸了她。
因為事後她病重住進了醫院,沒有及時避孕,才有了那個被她親自下藥失掉的孩子。
因為……
她所有的悲劇仿佛就是從那一夜開始的,她一日放不下心中的恨,一日不願去觸摸這個事實。
此刻,她才發現,那是的所有絕望和仇恨,都比不上此刻因為莫子謙帶給她的影響。
那時候,她恨,她怒,她怨,還能證明她還活著。
此時,她不恨,不怒,也不怨,隻覺得生命也不過如此,沉寂得彷佛一切都成了灰色,沒有了生機。
溫文如一縷幽魂般走出了會議室,走出了辦公樓,走出了信和實業。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在背後悄悄地對溫文指手指腳,竊竊私語,不用去猜,隻去看鄙夷的視線,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溫文卻彷佛一切都不存在,連眼角的餘光都吝嗇給他們一點。
溫文走在街上,路很寬,很長,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
她突然聽到一陣汽車的喇叭聲,茫然地轉過頭看去。
一輛出租車正慢慢地行駛在她旁邊,司機開著車窗,問道:“小姐,要坐車嗎?這裏比較偏,到下一個車站還要走很久的!坐我的車吧!正好我從鄉下過來回程,還有其他的顧客,少收點你的錢。”
這種半路接順客的情況,溫文也是遇到過,這司機師傅不說,她還沒有察覺,此刻被人一提醒,才察覺到腳上的高跟鞋十分的磨腳,身上的羽絨服也擋不住冬日的寒風刺骨。
溫文聽著司機師傅還在努力地說服著讓她上車,她沒有多想,就打開車門,坐到了後座上。
隻是當她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車子已經上了高速,不等她反抗求救,前排的人已經一個轉身,對她噴了兩下刺鼻的水霧,瞬間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