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含若摔門離開後,劉琰波起身走到床邊,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包新的香煙。
四十五的大中華,就是比五塊五的大前門帶感。
劉琰波美滋滋的猛吸了一口,口吐濃煙道:“看來我是捅了馬蜂窩了,也不知道這天亮以後又會有多少人明裏暗裏的找上來。這大概就是活在陽光下的煩惱吧?”
一支煙被劉琰波兩口就抽的隻剩下一個煙頭,他笑著嘟囔道:“挺好的。”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這樣的生活挺好的,還是在說這煙挺好的?
也許都有吧!
掐滅煙頭,劉琰波倒頭就睡。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裏不再是屍山血海,不再是無邊無際黑暗。
是陽光!
他站在陽光下開懷大笑,周圍盛開著芬芳四溢的山茶花,花間有飛舞的蝴蝶,有蟲鳴鳥語……不是人世間最美的場景,卻也生機勃勃。
隻是——
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黑暗深處,有無數雙冰冷又惡毒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他們伺機而動,想要將他重新拉回黑暗的無底深淵……
這不算是一個太美的夢,卻是劉琰波十三歲以後做得最好的一個夢。
做慣了噩夢的他,有點不習慣這突然的好夢。他睡得很不踏實,可嘴角卻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至於那些在黑暗中窺視著的眼睛,無論是在夢裏還是現實當中,他都從未在意過。
月落星沉的時候,劉琰波終於沉沉睡去,黑暗猶如潮水般湧來,將他淹沒在其中……
同一時間,東南亞某地。
在崇山峻嶺之間,坐落著一棟很不顯眼的樓房。
牆皮斑駁,牆體上還有許多大小不一的裂縫,周圍更是雜草橫生,隻有一條彎曲狹窄的小道一直延伸到樓房的大門口。
這棟看上去已經被廢棄的樓房裏,卻有著一群令整個東南亞國家都聞之色變的人。
這群人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暗流!
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散落在世界上各個黑暗的角落裏,進行著暗殺、軍火或者毒品交易、甚至是參與動亂國家的戰爭……
隻有在組織遇到特別麻煩的事情時,他們才會聚集到這棟不顯眼的樓房裏。
離開時,必然會去世界上某個國家或者地區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這棟樓房有三層,地表上有兩層,還有一層在地下。
地下這一層沒有單獨的房間,隻有一個足有一個足球場大的大廳。
此時,已經有不下五十人聚集在這裏。
大廳中央有一座凸出地麵兩米左右的石台,上麵擺放著五把椅子,坐著三個身穿寬大長袍的黑衣人,在慘淡的燈光下,他們的臉色看上去格外的森然可怖,猶如來自地獄深淵裏的惡鬼邪靈。
石台上,坐在最中間的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掃了一眼左手邊的兩把空椅子,緩緩道:“鬼魅他們夫妻倆什麼時候回來?”
他的聲音渾厚而洪亮,可在這冰冷潮濕的地下室裏,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很刺耳。
“報告首領…”石台下方的人群中,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人走上前,他的聲線很陰柔。“鬼魅兩位大人正在中東執行一件特級刺殺任務,暫時聯係不上。”
“那就不等他們了。”被喚作首領的中年男人揮了揮手,繼而又問道:“其他各區域負責人都到了嗎?”
“到了。”眼鏡男恭敬回答道。
首領說道:“那就開始吧!黑方,你來給大家說一下現在的情況。”
“是。”黑方點點頭,轉過身來麵向人群,他用右手扶了扶眼鏡,直接進入正題:“營救卡羅少爺的行動失敗了,夜貓小組已經全軍覆滅。”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一次和夜貓小組一起去華夏的還有老鬼吧?” 坐在首領右手邊第一把椅子上,一個形象邋遢的糟老頭子插嘴問道。
“大人你沒有記錯,老鬼的確一起去了。”黑方略微停頓了片刻,抿嘴道:“不過他也死了。”
“……”
大廳裏,原本一直平靜如水的人群中就像突然被投入了一顆石子,引起了不小的騷動,許多人開始竊竊私語。
石台上,糟老頭目光如炬,他隻是很隨意地掃視了一眼騷動的人群,所有人立刻閉上嘴巴不敢再多言。他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視線重新落回黑方的身上,很平靜的問道:“怎麼死的?”
黑方如實回答道:“報告大人,夜貓小組八人都是被人一刀割斷了喉嚨,凶器是一把普通的小水果刀。老鬼則是被人一劍穿心而死,凶器是海市那位九爺的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