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被這出其不意的暴喝聲,驚了一下,遲疑的和眾人,一同將目光轉向後台的聲音來源之處。
“你說,你娘家人那邊來的都是一些什麼親戚?啊?你家那邊就隻會送大蔥大蒜,外加紅辣椒?土特產?放.....”從後台再次傳來的粗暴的聲音,被及時的咳嗽打斷了。
桑晚不解的看著趙晴,趙晴用著同樣的目光看向桑晚,隨後二人皆是沉默,但由於趙晴認識今晚的新娘,也就反應的更快,拉著想要回去的桑晚就往台後走去。
隨著她們的靠近,男方的聲音越發清晰:“睜眼說瞎話,我看就是窮,愛占便宜,送些這東西,占禮金,白吃白喝我的那些大魚大肉,媽......”提醒的咳嗽聲,接連響起了好幾聲。
桑晚抿著紅潤潤的唇,甩開趙晴拉著她的手,站定腳步,不願再過去,其實這樣的婚姻不結也罷,她挺同情那個新娘的,嫁給眼裏有比自己更更重要東西的人,而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那最虛妄的貪婪,最易迷惑人心的東西。
趙晴有些不耐煩的看著,突然停下來的桑晚,她還趕著去看好戲呢,怎麼就停下不走了?
“快點啊,我們去看看佳佳怎麼了?沒準再被人欺負。”
桑晚怔愣的看著趙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不會想讓別人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的。”因為在最精致,最美麗的時候,她狼狽了,在最幸福,最美好的時候,她不幸福了,在最應該得到嗬護與實現承諾的時候,她被辜負了信任,在場的人都將見證她失敗的選擇,這些統統都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她們不能過去。
“回來再收拾你。”所謂的新郎,話音剛落,就從後台的房間裏氣勢衝衝的走了出來。
也難怪聲音如此渾厚,底氣又是那麼的足,桑晚和趙晴默默的往旁邊的牆角靠去,本是挺寬闊的走廊,瞬間就被占去了一大半,待來人走過之後,又聽到跟在身後的那個賊眉鼠眼的猥瑣男,在談論她們二人的身材,那模樣,好險就要對著她們流口水了,要不是那胖子新郎還有點規矩,懂得還有法律這種東西,隻可惜,下意識卻不是顧及今天的新娘,確實是挺悲哀的一件事。
“桑晚,你還記得房佳佳嗎?”趙晴並沒有打算讓桑晚回答,便接著繼續往下說道:“就是你在環城上學時,村長家的孫女,以前是挺羨慕她有個村長爺爺,家裏也算是富有,她爸爸還會做生意,誰知會突然轉學,然後再接到她的消息,卻是這般樣子,好吧,其實我就是不明白,她怎麼會嫁給那麼老還如此之胖的男人,她圖他什麼?要說是愛,可明顯看起來又不像,真是......”
趙晴的意思,桑晚很清楚,她是想說那個房佳佳看上的是人家的錢吧,請她這些環城同學來,也隻是為了炫耀自己過得很好,畢竟那個男人,看起來至少比她們大個十幾歲的樣子,但趙晴不明說,她也知道原因,隻是不喜歡這個突如其來的小心思,她終究還是變了,再也不是那個會羞澀盯著她看的那個隔壁女孩了,而她也變了,再也不是那個事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了。
“桑晚?”驚詫的聲音,自敞開的新房屋內傳來。
桑晚看向聲音的來源之處,若隱若現的麵貌,她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趙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桑晚的身邊走過,徑直的笑著迎了上去:“佳佳,你今天好漂亮?也就你還記得我們這些老同學,前些天蒙蒙結婚了都沒叫我們。”
可是被叫做房佳佳的新娘,並沒有搭理趙晴,而是不管不顧的向著桑晚奔走過來:“你都聽到了?”
潔白的婚紗裙擺,長長的拖在新娘的身後,為這神聖而美好婚禮,裝飾成夢,隻可惜很可能不是美夢罷了,因為新娘在這種時候,並沒有補好因哭泣而毀掉的狀容,而是選擇衝出來拉住某人。
“嗯。”桑晚並不打算隱瞞,聽沒聽到,都不能改變她的悲哀與不幸。
“你滿意了?”桑晚不解的看著,突然掐著自己肩膀的房佳佳,眉心微蹙,蜷縮的手指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終還是放棄了。
房佳佳看著一無所知的桑晚,漸漸的又笑又哭:“你真幸福,桑晚,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可以安安穩穩的享受著那樣般的男人,對你的溺愛,你可知我有多羨慕你?你還和他在一起吧?是了,他怎麼會舍得不和你在一起?我真蠢,真蠢......”
桑晚更加不解的呆愣在原地,任由房佳佳沒輕沒重的捏著自己的臂膀,這話說的就很奇怪了,誰溺愛她了?她又何時什麼事情都沒做?不舍得和誰在一起?她?可她確實沒有和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