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現實的諸葛亮會(1 / 3)

呸!

一個海盜俘虜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轉過頭來努力的背起沉重的條石向前走去。

在他的身後,便是日漸龐大的鴻基港,這個李守漢剽竊別人名字命名的港口。

港灣裏,三十多艘剛剛從海盜手中繳獲的船隻落下了帆,靜靜的停泊在那裏。昔日操作這些船隻縱橫四海的嗜血海盜們,則是暫時充當了苦力的角色,為守漢地盤上的基本建設貢獻著自己的一份力量。

順著被海盜唾棄的方向,我們可以看到,在港口的入口,山上耗費了無數人力修建的閱海樓。

說是樓,但是如果這樣認為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樓,隻是這座建築,或者是這組建築中的一部分。這座建築,其實是一座棱堡加炮台的混合物。

依托山勢,五千官奴辛苦了將近半年,終於將這座堡壘完成。這其中的辛苦,隻有守漢自己知道。

“媽的!為了修造這座大門,耗費了老子幾乎一半的水泥和石灰,幾千石的火藥。”

好在還有原始滑輪組天車的應用,讓那些被火藥炸開的大石頭運輸起來不那麼費勁,不過,這也是極端的辛苦。

一車一車的碎石頭,被運送到山腳下,用巨大的絞盤拖曳著滿載著石頭的小鬥車,沿著滑軌上山。“在內地施工營造,運輸大木巨石便是冬天在冰上滑行,安南炎熱,且又軍情緊急,不可能用此法,好在將軍指點了滑軌,又不惜花費,用上好的精鐵打造了滑軌。這樣一來,運送石料便快捷了許多。”主持修建的工房主事之一的雷明生讚不絕口。

不過,眼下這群在港口裏背著石頭的俘虜們卻不這樣認為。

“老海,如果咱們幹掉看守,跳海到最近的一條船上,你覺得咱們有幾成勝算逃走?”方才吐痰的海盜走到同伴身邊,低聲詢問。

“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天一亮的時候我就看過地勢了。這座堡壘修的極其刁鑽。三麵的炮火,一麵對著港內,一麵封鎖航道,另一麵,正正的對著海麵。隻要炮手不是瞎子,咱們就算奪船得手,怕是還沒有出港就被打沉了!”被稱為老海的俘虜滿麵陰鬱的死盯著閱海樓。

“狗娘養的!也不知道是哪個陰損的家夥,修造的如此缺德的堡壘!”

“老子咒他今天諸事不順!”

此刻,那個陰損的家夥,正在閱海樓的大議事廳召集議事。

左天鵬為首的北上走私,哦,貿易船隊的幾位艦長、水手長、炮長,將軍府各個職能部門,按照現在所謂的戶房、吏房、兵房、工房、禮房,除了那個人厭鬼憎的包中辰沒有來之外,其餘的都在座。

喏,漢元商號的幾位大掌櫃也施施然在位。

“列位,此處如何?”

守漢命人將四麵的窗戶打開,一陣陣海風吹過。讓人頓時覺得心曠神怡。

主持修建的雷明生,很是矜持的站了起來,向守漢作揖行禮,又轉身向四下裏團團行了一個羅圈揖。“諸位,在下當日受命營造此處,原以為是打造一處金城湯池,不料想,拿到大人的設計之後,頓時嚇得小老二一跳!”

“大人居然要求小老兒用碎石、石灰、燒灰砌築,加以鋼條為骨。列位想一想,那鋼條是何等的價格,大人這幾乎是用銀子打牆一般!”

“那日小老兒意圖辯駁幾句,大人虎著臉說,不尊將令,綁去斬首。還嚇唬小老兒,竣工之日,要用新造的大炮來檢驗,如若炮火摧毀胸牆、炮位,那麼小老兒的人頭便也不保。”

“雷大財主,那你的六斤半怎麼還在脖子上啊?!”一個水手長嬉笑著調侃雷明生。

“這一來,是大人的法子對,以鋼為骨,石子、沙子、燒灰、石灰混合在一起卻是堅固無比。二一來,便是小老兒的命不該絕,還要再給大人效力。十幾炮打過,果然一處損毀也無。小老兒這才有命和諸位在此喝茶說話。”

“老雷,這閱海樓完工了,你就該把這五千人交出來,讓他們去給我等做活計去了。卻不該接著占著這些勞力啊!”

“這個,卻不是小老兒能夠做主的,要聽大人和議事會的。”

一番玩笑之後,守漢示意大家開始議事。

“小鵬,照理說,應該讓你等和水手們一樣在家休整數日,但是畢竟你們不是普通水手和炮手舵工可以比擬。所以,在家休息了兩天,便讓你們來了,切莫怪罪。”

說到此處,守漢站起身來,向以左天鵬為首的一幹人行禮致意,駭得幾個船長、水手長忙不迭的跪倒叩頭還禮。

“你們便說一說此次北上沿途的事情。那些個風土人情之類的事,便不要講了,留到酒席宴上說。”

作為李守漢的親隨出身的左天鵬,深諳守漢的意思,他要了解此次北上過程中出現的成績和問題,那些是人為的,屬於製度問題,哪些是技術問題,需要在技術層麵解決的。

“大人,這次北上,弟兄們都說,船上配備的燒泥炭的爐子卻是好東西,可以讓大家隨時吃到熱乎飯菜湯水,還有,那五十升一桶的甘蔗酒也是好東西,既解渴又解乏,以後如若再出海,還要多備些才是!”

“好!這些是好的,說你那些難處!成績不講跑不了,問題不說不得了!”

成績不講跑不了,問題不說不得了!

守漢的話讓在場的人們都安靜了下來,人們仔細咀嚼著守漢這番話的意思。

“大人,列位,那,天鵬就鬥膽得罪了!”

“大人,疾風艦是您一手打造出來的,確實是好船,行駛速度快。但是,”

聽到左天鵬說到但是,守漢的心猛地下沉了一下。

“就是因為船速太快,一旦遇到風,船隻就不好操控,此次北上,我們遇到了兩次西風,兄弟們感覺幾乎被風把我等的船隻吹離了水麵,幾個膽小的娃子抱著桅杆大哭不止,還是左大人下令,有敢亂動者立斬不赦。這才讓全船安靜下來。”

“還有這火炮,大人愛護我等,將二百餘門大小火炮交由我等,但是,這萬曆年間和嘉靖年間所造的銅炮同近來新鑄造的鋼炮相比,射程短不說,裝藥也少,且射速慢。”

“而且還重得多,”一旁的一個炮長悶聲開了口。“新鑄造的火炮口徑統一,內壁光滑,而且同樣的彈重,火炮自身要輕得多,老式火炮則不然。為了不讓船隻一側過重,我們在雷州洋麵上就調整過一次炮位布局,盡量讓兩側荷載相近,免得船隻飛速行駛中側翻。但是這樣一來,炮位又不統一,在與海盜的炮戰之中,便炮彈無法擊中對方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