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興、何鳳山這一招,效果雖然頗為顯著,讓江淮之間的各大豪族,地方官員不敢不拱手尊奉號令。但是,畢竟是霸道。強橫得過分了些,一旦有事,隻怕這柄利劍會反過來殺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
宿鬆江麵上的小孤山,實際上是長江之中的一座江心島式的地理景觀。周圍不過一裏,孤峰聳立,以奇、險、獨、孤而著稱。更有“東看太師椅、南望一支筆、西觀似懸鍾、北眺嘯天龍”的描述。
因其地勢也非常險要,為曆代兵家必爭之地。南宋後,曾在此設立烽火台和炮台,元末時紅巾軍與餘闕,朱元璋與陳友諒,各路人馬紛紛在此對壘交鋒,以爭成敗,故又有“安慶門戶”“楚塞吳關”之說。
山上的啟秀寺、梳妝亭等處建築,早已改了功能,成為了南粵軍水師的瞭望塔和烽火台,更有大批的人員物資屯駐於此,為山腳江北的水寨提供保障。
水寨的旗艦上,施琅正襟危坐,聆聽著對麵二舅李沛霆的教誨。
在船頭上,這對舅舅與外甥女婿的組合,相對而坐,任江風吹得麵前的紅泥小爐火苗微微跳動。兩人的目光,隻顧眺望這寥廓江天,看著這素有海門山之說的小孤山江段的景色。江兩岸,黃茅蘆葦,水天一色,不時的有些水鳥在船隻上空起伏掠過。
“舅舅,何出此言?”
因為身為南粵軍係統的大駙馬,娶了李華梅的施琅,自然要跟著李華梅一樣,稱呼李沛霆一聲舅舅。但是,嘴上雖然對李沛霆禮敬有加,但是內心,作為水師當中頂尖兒的人物,本身有著打通往殷商故地幾條航線,收取夏威夷群島等功勞在身,又是屬於福建海商集團與南粵軍集團的結合。施琅自然有驕傲的理由。
“父帥當年在呂宋,不也是大行刑罰手段,一次斬殺了上千作亂的呂宋土人和西班牙人,從而底定了呂宋大島以及周邊島嶼。如今,大嫂、伍興等人在北麵,行此誅殺之事,不過是師法父帥當年的故智而已。”
“不要說大嫂在山東在江淮行事如此,便是許叔叔許還山在殷商故地,不也一樣和那位若水道長一道,殺得那些紅毛夷人和那些數典忘祖的土人人頭滾滾?”
許還山自從就任東征軍總督錢糧事,成為南粵軍在殷商故地的最高長官後,也是進展神速。依托著海路上建立的一個個中轉站,被稱為殷商故地、扶桑之國的這塊土地上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李守漢和他的權力指揮機構都能很快的得到報告。
當然,這個很快,也至少是三月以上。畢竟兩地之間間隔著一個太平洋。
不過,這並不妨礙像施琅和李沛霆這個級別的人物,能夠迅速得知萬裏重樣之外的情形。而且,這些情形,有可能在半月、月餘之後出現在南粵軍掌握的各個報紙上,通過報紙和茶樓酒肆的說書先生之口迅速傳播開來。
“你說許總督和若水那個運氣好得不得了的神棍?”提到了許還山和若水,不由得李沛霆這個心高氣傲的人,也是臉上閃現了一抹敬佩之意。
許還山自從到了扶桑之地,便以大明南粵軍東征軍總督兵馬錢糧事的名義,給殷商故地的部落發去命令,由殷雷商鋒的部下前往傳達。一來是宣布自己的到來,凡是願意歸屬到東征軍軍旗下的大商東路軍後裔,皆有官職賞賜。二來,也是要摸摸各處部族的情形。對待這些土人部族,許還山還是頗有心得的。
除了曉諭天下之外,更要傳諸四方夷人。許還山派出信使,大模大樣的在殷雷、商鋒二人派出的向導和百餘名全副武裝的南粵軍士兵和殷商戰士的護送下,往各處紅毛夷人所建立的殖民定居點傳達總督大人的命令。
“扶桑之地,原本係我華夏炎黃一脈殷商東征軍之地,爾等紅毛夷人百餘年來侵占此地,有鳩占鵲巢之心。如今,根據我南粵軍與葡萄牙王公所簽訂的一係列條約,原西班牙帝國在所謂亞美利加地區的全部權利,盡數轉移到我大明南粵軍名下。自即日起,務必遵守總督府之號令法律,不遵守者,軍法處置。特此告知爾等!”(很荒謬是不是?南粵軍和葡萄牙人簽訂的條約,把西班牙人的權力給決定了。這段情節,參閱前文《賣了隔壁老王的田》。另外,可以參考一下現實曆史當中英法決定把捷克的蘇台德地區割讓給德國的慕尼黑協定。)
這樣的態度,如何能夠讓那些貪婪成性,一心要在新大陸大發橫財的紅毛夷人們咽的下這口氣?少不得有那反抗“暴政”的英雄站出來。可是,許還山是什麼人?幾十年來就和各種各樣的土人部族打交道了,這個流程套路太熟悉了。往往那些殖民定居點的人剛剛拔出刀來反抗,這邊的火銃便排銃齊發了。
對付這些移民定居點容易,隻管殺過去就是了。可是,對付那些被西方傳教士洗腦,皈依了基督教、新教、天主教等十字架教派的印第安部落,就要換另外一個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