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筱筱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間昏暗的廠房裏,老舊的排氣扇順著風不停地旋轉,她借著那裏的空檔才判斷出現在已經是白天了。身上有些酸痛,手上也傳來不適的感覺,她掙紮著坐起身,身上一片冰涼。
她那天晚上明明是在跟林珍逛街,怎麼自己會到了這種地方,還有,林珍呢?她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門口處傳來開鎖的聲音,她急忙躺會到地上,閉上了眼睛。
“怎麼還沒醒?不會是你昨天藥用多了吧?”一道陌生的男聲,賀筱筱將眼睛分開一條小縫,卻根本看不真切。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急忙閉上眼睛,感覺到有人在她的身邊蹲下,並且探了探她的鼻息,她的心狂跳了起來,生怕被他們看出來她已經醒了。
“還有呼吸,應該過會兒就醒了吧。不過大哥,昨天天黑我沒仔細看,這個妞長得還真不錯!”有些流裏流氣的聲音,若是賀筱筱此刻睜著眼睛,一定會被他猥瑣的眼神嚇到。
“我告訴你,咱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可是不該做的事可一間都不碰。你看這人衣著穿戴都不簡單,真要是後麵有什麼大靠山,恐怕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他有些後悔當日拿了那個人的錢。
他們兩兄弟本來是在市場上賣菜的,日子雖然不富裕,但是也沒到差的程度,可是偏偏他這個弟弟喜歡賭錢,隔三差五地他便偷了攤上的錢拿去賭,日子長了,不止兩人的小菜攤維持不住了,還欠了一屁股的賭債。
兩天前忽然有個陌生的男人找到了他們還拿著十萬塊的現金,隻是要求他們綁架一個女人,剩下的什麼都不用他們操心。他有點動心,再加上弟弟極力慫恿,便答應了這門生意。
他在心裏安慰自己:“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把這個姑娘帶到這裏,等事情都結束後還上賭債,我們兄弟倆一定再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哥,我總覺得這個女的特別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他仔細打量著賀筱筱,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別研究了,我們在這等會,等她醒了就趕緊給上家打個電話。”雖然是大哥,可是他比自己那個小弟還要老實得多。有些不安地點上一根煙,他猛吸了一口,吐出一片煙霧。
老車間裏一片寂靜,倒是外麵不時出來陣陣鳥叫聲,賀筱筱在心裏盤算著自己一時半會應該沒什麼危險,索性悠悠地張開了眼睛。
沒想到那個弟弟正在盯著她,她對上一張滿是疙瘩的臉,掙紮著哼哼了起來。那弟弟一下子不耐煩起來,狠狠地踢在了她的腿上:“鬼叫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叫也就讓你好好爽爽!”
他最討厭別人看見他的臉時一副害怕的模樣,好像他是什麼豺狼猛獸。他不就是臉上疙瘩多了一些,值得他們這麼嫌棄?
賀筱筱悶哼一聲,那人似乎用了全力,踢得她半天都緩不過勁來。
“你幹什麼!”不遠處抽煙的哥哥扔掉煙頭走了過來,“我說過了不要動她!”他瞪了那個弟弟一眼,然後將他拽到了一邊。
“你趕緊出去找個公用電話給上家打個電話,就說她醒了讓他趕緊帶著剩下的錢過來。”他將記著電話的小紙條塞進他的手心,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弟點點頭,匆匆走出車間。外麵響起了小摩托的聲音,而後越來越遠。
知道眼前的哥哥脾氣好一些,賀筱筱不斷扭動著身子然後哼哼著,示意哥哥拿掉自己嘴裏的東西,果然,猶豫了一下,他緩緩蹲下拔出了她嘴裏的一大團布。
嘴上終於得到了自由,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那位哥哥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瓶水,擰開放到了她的嘴邊。她這才覺得自己的嗓子幹得都開粘到了一起,也顧不得嘴裏剛才塞了不幹淨的東西,急忙借著他的手喝了兩口。
“大哥,你們是誰,為什麼會綁架我?”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症狀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意思是被害人在危險的情況下對於加害人的一點善意都非常敏感,甚至會因此愛上他。賀筱筱雖然還不至於愛上他,但是好感卻是絕對有的。
“我也不知道雇我們的是什麼人,他隻是給了我們一張你的照片,讓我們把你綁過來。”他實話實話,其實他的內心也有自己的計較。萬一這件事敗露了,他現在跟賀筱筱搞好關係,說不定到時候她還會求情放他們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