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暗通款曲(1 / 2)

兩杯茶下肚,皇帝總算想通了該信誰:“沐風起來吧,直言作證倒沒什麼,隻是你貴為親王,怎能同罪臣與罪臣之女跪在一起。”這是承認了赫連若畔的身份了。

楚沐風道了謝起身。皇帝又對主掌刑部的安王道:“將這兩人帶下去,案子重查。皇兒費費心,今日之事再不能有。”安王順從地告了諾,皇帝又重新轉回頭看赫連父女,“既然案子有疑問,赫連崢暫且放歸還家。赫連若畔早先已被赦免,隻是今日擅闖刑部又禦前出言不遜,原本罪無可恕,諒你孝心可嘉,罪責記下,他日量本案結果裁定,今日也先回去。隻是衛國府燒沒了,一時半會兒隻怕不能住人……”

這是思量有可能冤枉忠臣,愧疚之下開始籠絡?不住衛國府,是要削了赫連崢衛國司法的職位……

赫連若畔鬆了口氣,隻要放人,住哪裏都無所謂。

剛剛落座的楚沐風又施施然站起來:“父皇,若兒已經是兒臣的人,理應隨同兒臣回王府,赫連大人又是若兒的父親,也暫且住齊王府,父皇以為如何?”

皇帝剛剛強壓下的怒火蹭的又燒了起來:“怎麼是你的人,說說清楚。”

赫連若畔抬頭望去,楚沐風笑得溫柔,眸中瀲灩繾綣盛滿暖暖情誼。望著這雙波光流轉的眸子,赫連若畔隻覺得莫名,想不通他要做什麼。

“若畔你……”赫連崢也滿臉不解,赫連若畔無言以對隻能安撫赫連崢說日後與他細說。

楚沐風對赫連若畔夜半攔車賣身的事隻字不提,隻說兩年前兩人便暗生情愫,又不曾言明。楚沐風私下裏曾與赫連崢戲言要納赫連若畔為妃,赫連崢也玩笑著答應過,後來便沒再提。這次赫連家突遇變故,赫連若畔無處可去,他便施以援手,經此之後,兩人情意更堅。

末了,楚沐風又趁熱打鐵加一句:“若是此案了結,赫連家無甚罪過的話,兒臣願娶赫連若畔為妻。”

“胡鬧!簡直是胡鬧!”皇帝拂袖而起,撞翻了禦案上的茶盞,狠狠瞪一眼赫連若畔,踏著滿地碎瓷大步離去。

終究還是沒說準還是不準。

“赫連大人。”楚沐風緩步走來扶起赫連崢,“這幾日就委屈大人暫住王府,小王盡快著人修繕衛國府。”不等赫連崢答應,他已挽上赫連若畔的手,“若兒傷未好全,經這麼一番折騰可還撐得住?”不等赫連若畔答話他一俯身將赫連若畔打橫抱在懷裏,又吩咐站在外圍的楚葛雲去備車。

可憐赫連若畔想爭辯又覺得不是時候,況且這種事情越爭越說不清,不覺委屈,反而從脊梁骨往外突突冒冷氣。

楚沐風的表情太溫柔,柔地發冷,柔地她很不受用。

徽王安王推了桌案前來道賀,語氣涼涼:“六弟佳人在懷,可還稱心?”“必是稱心的很,怕是稱心地連自家身份都忘了。”兩人一問一答很是默契,問完就走。

安靜了大半天的楚葛雲也湊過來,深深望了眼赫連若畔,看得她渾身發毛,又什麼都不說,大步流星離去。

楚沐風始終低眉垂首任由他們冷言冷語譏諷挑釁,神情不喜不怒。單看赫連若畔的眼神像是能溢出水,直唬地赫連若畔想兩眼一翻睡死了事。

一上馬車,赫連若畔正準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赫連崢,不想赫連崢隻平靜問了一句:“走到這一步已經無路可退,你有什麼打算?”

“我……你……”這句話在赫連若畔腦子裏轉了半晌,才堪堪明白過來。她想說:我沒有打算;又想問:你怎麼不問我什麼時候不傻了?還想說:為何無路可退?

沒等赫連若畔想好措辭,赫連崢疼惜地撫上她的手,道:“若畔,你神智恢複,爹爹甚是歡喜,以後也不用掛心你難以自保,聽爹爹的,趁早脫身,天南海北去哪裏都行。齊王這麼不遺餘力地幫我們實在讓人難以心安,以齊王獨善其身的個性斷不會毫無目的做出這樣的決定。皇家的水太深,咱們隻怕是從龍潭轉到了虎穴,前路堪憂。我一個人倒沒什麼,隻是不能連累你。”

聽了這話,赫連若畔脫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感動地泫然欲泣。老天在上,終於有人道出了她的心聲。她就說楚沐風做出這樣深情款款的樣子一定目的不純,可滿堂的人都明目蒙灰白瞎了眼,隻被楚沐風感動地一塌糊塗,不知她赫連若畔是如何的油煎火熬坐立不安。

“爹爹放心,若畔自有打算。”衝動之下赫連若畔拍胸脯保證,好說歹說安撫下赫連崢。

待到王府安置了赫連崢,又回到先前住的廂房,在廂房看到倚牆而立玉樹臨風身姿卓然的楚沐風時,赫連若畔悔得恨不得自抽嘴巴。

自有打算?她有個屁打算!

瞧見陰陽怪氣的楚沐風她就兩眼翻白腿肚子打顫,隻恨當時意氣高漲,早知道也該聽聽赫連崢的主意到底是什麼,說不定還能帶著赫連崢一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