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下巴被人捏住,被那人咬剩下的半拉切糕被塞進嘴裏,赫連若畔蹭的臉紅了半邊。
“太甜,本王嫌膩,剩下的賞你。”楚沐風黑著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趁手給自己倒了杯水,拉著赫連若畔坐下。
赫連若畔被嘴裏的糕點噎得差點上不來氣,氣急之下不管不顧地奪了她家殿下剛送到嘴邊的茶杯,一口灌下去:“呼……總算順過來了。”
楚沐風也不介意,又給自己倒一杯慢慢地品:“喝好了嗎?好了陪本王去睡覺。”
鬧這一通,赫連若畔不甚清醒的大腦清醒了一半,挑挑眉:“我睡我的,你睡你的,有什麼幹係。”
楚沐風也不急:“本王昨夜未眠,你陪我睡,就是這個幹係。”總算瞧見赫連若畔抱著的琴,“若兒也懂樂理?還真有些看不出,看來不枉本王等了你一晚,睡前聽聽曲子也不錯。”
赫連若畔刻意忽略他關於等了一晚的謬言,獻寶似的將琴擺好:“我是不會彈得,不過王爺你身邊也不缺彈琴的人,王爺想聽琴還不容易麼。”頓了頓,她道,“這是驟風坊送來的,昨天倉促忘了問你,風無劫想見玉石的主人,你見是不見?”
“哦?”杯盞裏蒸騰的氤氳霧氣將楚沐風俊美的臉襯出幾分柔和,他淡淡一笑也笑出兩分溫柔,“你隻說那墨麟玉是你的也就是了。”
“那不成,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我從不說謊。”
楚沐風雙眸微眯,神情裏的鄙夷連笑都蓋不過了:“當真?”
“不當真麼?”赫連若畔一心想將琴支起來,不願在這種無營養的話題上打哈哈,打了個哈欠,困倦道,“我若說是我的,他必定要問我是誰,我是從哪裏得來的,關於這墨麟玉還有其他什麼……林林總總,這些話要問下來,我還不如直說是旁人給的方便。”
“那便說主人死了罷。”話在耳邊響起,溫暖的熱氣嗬在頸邊,赫連若畔驚得手一抖,用力過大崩斷了琴弦。傻眼了:“我的琴……”
琴雖不好,好歹也是三千兩銀子換的,風無劫商人本質,將這把價值不過三十兩的琴送了來卻不退銀子……
赫連若畔心疼肉疼連帶心肝肺都疼。楚沐風在一旁嘖嘖道:“才說你風雅,你便現出庸人本質,不過是把琴,斷了便斷了……”
“三千兩銀子加兩萬黃金……”赫連若畔不顧他的諷刺,研究斷了的琴弦還能不能接上去,也不知碰到了哪裏,隻聽哢哢亂響,一個尺寬的抽屜從琴身彈出來,正對著赫連若畔的方向,嚇了她一跳。
抽屜裏規規整整放著兩張圖,兩人皆是一愣。
赫連若畔隻來得及看到上麵一張圖上書“流年似水……緣盡韶華事……有生道長生,閑來繪一圖……”還待細看,楚沐風已迅速將兩張畫抽走,眉頭蹙地死緊,赫連若畔還從未見他這麼緊張過。
“什麼東西?”
半晌,楚沐風才微微啟口:“長生圖……”
“長生圖?”赫連若畔蹙眉,這種東西真的存在?難不成風無劫要的東西就在這把琴裏?看抽屜底的印跡,這張圖放在這把琴裏少說已近二十年……
“另一張是什麼?”她剛抬起頭,便見楚沐風正將那張圖疊好放進懷裏,而另一幅,已被他扔進燭火中,正燒的歡騰,“你……你燒了它作什麼!琴是我的圖便是我的,你還我。”
楚沐風依舊一副不慍不怒不喜不悲的表情,冷眼看這燭火燃盡:“對誰都不要提這張圖,此圖名長生,卻並不是修長生之道的圖紙,此中奧秘少有人懂,但此圖一旦現世,必然腥風血雨。信我就不要看,提都不要提。”
“信才怪。”隻是這話赫連若畔沒有說出來,明眼人都能看出此刻的楚沐風不對頭,這張圖的蹊蹺雖然不明,但是長生圖不是什麼好東西隻怕是真的。
她有些黯然:“我餓了……”
楚沐風眉心跳了跳,一把扯回準備開溜的赫連若畔,將她往床上一推,自個兒也迅速爬上去:“一整個早晨你的嘴就沒閑著,睡覺!”說著就掀起被子將兩人裹起來。赫連若畔是累了不錯,可再累也不願在這裏睡,撐著床直起身子:“我精神的很,睡不著。你讓我下去,我找人來陪你睡。”
楚沐風不語,隻是將錦被上提了提,又將赫連若畔環在懷裏,湊近嗅了嗅:“一早晨又是比劍又是落水地折騰,當真不困?”
“不困。”
“那便躺著。”
赫連若畔被他霸道地圈進懷裏,此時在床上,也不好用靈力解除束縛,別弄得一床水反倒惡心。側眸一看,楚沐風的呼吸已漸均勻。
“王爺,雲亦飛一事,可有挽回的餘地?”看他將睡未睡,赫連若畔小心翼翼問出口。
楚沐風撐起眼皮微醺:“你不提本王可要忘了,巴巴的一大早等你就是為了此事,雲亦飛為了你可連公主都不要了,你說……這三天你怎麼招惹他了?你們還是娃娃親,竹馬青梅,非卿不娶非君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