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位低階靈修挑戰九階靈修成功,不少人認為這將是修靈界劃時代的一筆,更多的低階修者蠢蠢欲動,恨不得方才站在台上的是自己。力挺靈修團結的聲勢浩大,立刻便壓過了反對的聲音。
五位評審這才坐在一起開始認真討論戰術與選拔方式。
赫連若畔在楚葛雲的攙扶下回去休息,囚牛也因耗費了好不容易積攢的能量鑽回空間睡覺。
楚葛雲攙她回去的時候腳步趔趄了一下,兩人險些一起摔倒。
“小心腳下,地上有卵石。”楚葛雲踢開腳邊的石子繼續走。
赫連若畔點點頭,心也放了下來。
人群裏,一雙晶亮的杏眸望了過來,眼眸深邃。楚葛雲感知到了,轉頭看去,那人卻仗著身材嬌小躲於人後。
楚葛雲想起來,那人是先前在市場買空間石的蒙麵女子。感覺對方並沒有惡意,楚葛雲便沒有多想。
一場比試耗費心神太過,赫連若畔此時才感覺到鳳凰翎的可怕,精神放鬆之後身體無處不疼,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以前即便靈力透支也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想來是鳳凰翎還在影響她的身體。
赫連若畔休息了兩天才恢複精神,而靈修選拔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五位評委終於達成共識,將四人一組變為六人一組,兩攻兩防外加兩位輔助係靈師。而險勝執碩的二十位靈修在修養過後就迅速加入訓練,主要負責研習靈修之間的戰術配合。
赫連若畔因為上次的驚豔亮相已經一躍成為繼風無劫後青年靈師心目中的第一偶像,一時間名聲大噪,隻在她休息的兩天中自告奮勇前來探望的人不計其數。神獸囚牛自從出過風頭之後,更不願呆在空間裏了,無事就出來溜溜,成了赫連若畔的標誌。
這是楚葛雲閑來無事的時候告訴赫連若畔的,他說的時候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他做王爺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高興過。
可赫連若畔卻高興不起來,體力剛一恢複,就搬了藤椅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一牆之隔的院外還在吵鬧不休,圍在圍牆外的是前來探視的靈修,赫連若畔懶得應付,幹脆誰也不見。楚葛雲自從出京開始就以赫連若畔的貼身護衛自居,從集會回來後竟連貪玩的性子也收了起來,此刻正懨懨地趴赫連若畔背後小角樓的二樓欄杆上看風景。
看似看風景,視線總在不經意間落在赫連若畔身上。
院外吵翻了天,兩人都不為所動。
挨著角樓的大榕樹下,玉郎頭頂樹葉坐著發呆,赤塵不在的這段日子,他隻做吃飯睡覺發呆三件事,連話都未多說一句。赫連若畔有心想逗他說話,可麵對玉郎茫然的表情滿腹話題都阻了回去,隻能作罷。
陽光正好,小風清幽。轟隆一聲,木製大門熬了這麼多日,終於壽終倒地。
占據絕佳位置的赤泫然與雷霆兩人當先衝了進來,赫連若畔疑惑地皺起眉,看著兩人不約而同發力,將木門又踢回了原來的位置,把門外爭相往裏擠的訪客又拍了出去。
“有事麼?”冬日裏難得的暖陽照得赫連若畔正舒服,挑了肩上的發髻一根根地數,出口的話也平和慵懶:“哦對了,聽聞赤家女兒存的女兒紅最好,兩位若是無事,找長老尋上一壺,冬日裏將酒溫了對花飲,自是極好。”
如今雖未下雪,放眼望去卻霧靄茫茫,頗有冰天雪地之感。
莫名的,赫連若畔又想到那一日,那人袖攏清風,眸印月華,負手立於窗下,溫柔輕緩的聲音如在耳畔:“與卿尋得幽靜處,三畝田地兩間茅屋,一壺酒一盤棋。花前籬下,古寺佛刹,朝來沐朝陽臨花對弈,夜來迎清風泛舟共飲。”
隔世秘境,南山之巔,世上再不會有比此處還遠離喧囂的去處。卿在,君不在。
想到這裏,赫連若畔垂眸斂去了琉璃眸間的黯然:“兩位必然不是找我喝酒的,有什麼事就說吧。”她抬了頭,又歎,“這世上,再不會有一個可供對花共飲的清靜去處了。”
她在這裏感慨了半晌,可惜赤泫然和雷霆都不是風雅之人,品不出她單薄身體裏存的萬丈寂寥,也嚐不到她字裏行間極力隱藏又無處不在的思念。
赤泫然頂著肩膀上的翠鶯,大踏步行來,到赫連若畔三尺外的地方站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我代表長老與赤家所有子弟來看看姑娘身體如何,精神可恢複?靈修集訓還需要姑娘的指點,如果姑娘精神尚可,能不能和我們……”
雷霆走到赤泫然的身邊時故意踢了他一腳,赤泫然未出口的話便堵在嗓子眼咽了回去。雷霆道:“姑娘需要休息,指導集訓也不必親臨,口頭指導就可以。我奉家主之令來請姑娘到雷家小住,殺害赤家子弟的凶手還沒有找到,姑娘在這裏不安全。”
赤泫然早憋了一口氣,憤憤地跳起來反駁:“好啊,原來你是來挖牆腳的。怎麼?看赫連小姐在我們這裏,你雷家心裏不平衡了?”他一把將雷霆拉離赫連若畔三尺,“赤家是不安全,你雷家就安全嗎?別忘了,你雷家前家主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