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若畔避重就輕:“是啊,有什麼不對麼?以我現在的能力,就算有神杖和囚牛的幫助也不可能完全勝過浮夢,大仇未報,我不甘心。”
“我幫你提升修為,你跟我回去成婚,如何?”楚沐風還在循序善誘。
赫連若畔卻不領情,嘟起唇一腳踩在楚沐風的腳上,借著他放手呼痛的時機大踏步跳開,跑得遠了才遙遙衝他招手:“我要是答應你,還不是把自個兒都搭進去了,我不做不合算的買賣!你要想回去就自己回去,不必再跟著我。”
話未落,楚沐風又纏上來:“那我怎麼舍得。”細碎的吻落在她的眉梢眼角,赫連若畔躲不過,隻能噙著笑任由酥麻的感覺在心裏熨燙。
一路打鬧鬥嘴,進入秘境後已是一天之後,剛進去就聽各處都是關於太子虎符丟失,朝廷大軍動亂的消息,很是振奮人心。靈修們摩拳擦掌恨不得親自上戰場與朝廷軍隊一試高下。
不過等赫連若畔牽著楚沐風的手到南山的時候,赤家卻是另一番景象,完全不同於外麵的振奮鼓噪,反而氣氛沉悶。
聽聞赫連若畔回來,赤火三兄弟先迎上來,將赫連若畔和楚沐風帶到三位長老麵前。楚葛雲和風無劫等人出去尋她,現在還沒有回來。
執碩見了赫連若畔大鬆一口氣,直歎:“好好好,回來了就好,我們還以為你……唉,不說了,這次回來後一定要注意安全,萬萬不能再冒險出去了。”轉過頭看向玉樹臨風的楚沐風,“這位是……”
“哦,長老他是……”赫連若畔後知後覺地解釋,楚沐風搶先一步笑道:“晚輩楚沐風,若兒的未婚夫,見過三位長老。”
“誰是你……”赫連若畔眉擰成一團,驀然紅了臉,見楚沐風朝她眨眨眼,隻能將心頭的憤憤壓下,轉而對執碩道,“這次雖然危險,好在他救了我,倒是有驚無險。隻是方才來的路上聽說朝廷大軍已經散了,為何我軍不趁勢追擊?”
聽到這,執碩狠狠地一拍桌子,垂頭不語。
執悟將視線從楚沐風臉上移開,痛心疾首道:“那日一戰,我軍敗退,五千人都被衝散了,隻回來三千餘人。現在朝廷軍隊雖然潰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隻是編製散了,將士還在。分散管理後的軍隊反而更不好對付。唉……”
赫連若畔聽了一驚:“怎麼會敗?而且五千靈修損失了三分之一?這怎麼可能!”
如果按照既定的打法來站,這樣的損失不可能出現。可它出現了,這隻能說明其中哪裏出了問題。
一直與楚沐風對視的執癡搖了搖頭,對楚沐風微微一笑:“這位先生想必已經想到了吧,看先生眼裏有笑意,笑的可是我們的自不量力?”
赫連若畔轉頭去看楚沐風,隻見楚沐風緩緩勾起唇,墨黑的瞳顯出淡淡的譏諷笑意:“怎敢。隻是猜到貴軍戰敗原因而已,讓我想想,赤家與雷家獨自為戰多年,又常年敵對,突然合作想必不順利。”
執碩插話:“可不是,本以為這次出戰要出問題的多半是鬆散慣了的散修,卻不想竟然是我們赤家和雷家自己人……早知如此的話……”
“早知如此,我們就該多讓散修參與,而不是將大部分名額交給赤雷兩家。”
赫連若畔明白了,戰爭是所有不確定因素的集合,再沒有場合能像戰場一樣擁有這麼多不確定因素。這需要領導者有極其靈敏的反應力和堅持的毅力。此次出戰是赤泫然和雷霆領兵,這兩個人畢竟年輕,低估了戰爭的厲害。
“現在情況如何,衝散的一千餘人是遇難了還是?”赫連若畔正色問道。
“除了不幸被朝廷俘虜與遇難的,一共失蹤五百三十一人。”執癡道,看著楚沐風的目光灼灼。他的視線太過赤裸裸,連赫連若畔見了都覺得奇怪,想問問執癡有什麼話要說。楚沐風卻處之泰然,抱拳道:“長老不必這麼看著我,您盡可以放心,我沒有惡意。”
要說惡意,他的惡意就是把赫連若畔帶走,不過這和赤家並沒有關係。
執癡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幹笑一聲立刻擺正臉色:“現如今赤家上下都有點草木皆兵,先生不必放在心上。”他歎息一聲,雙手纏在一起緊緊握著,好像費力下了什麼決定,“其實這次失蹤的靈師都是我赤家子弟,若不是因此,我也不會如此緊張。”
經過這幾天的驚嚇,赫連若畔以為自己再不會驚訝,此刻還是驚著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執碩執悟執癡三位長老:“怎麼會這樣?”
太過巧合就是陰謀。
這是針對赤家的陰謀。赫連若畔迅速在心裏把可能的人選剔了一個遍,太子此刻為了虎符焦頭爛額,皇帝遠在京都,剩下的可能性隻有浮夢一人。
赫連若畔與楚沐風兩人迅速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篤定。赫連若畔轉身問:“是誰做的,三位長老有線索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