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赫連若畔恨恨道。
他的指尖擦過她的臉,這才知道,他不過是想看看她臉上被木屑劃到的傷口。
濃鬱的哀傷瞬間襲上心頭,眸有些澀,赫連若畔微抬眸,讓奪眶而出的淚水回流。
可淚水可以回流,殘缺的心如何才能恢複如初。
她真怕,日後再不能信人。
哢的一聲,浮夢竟衝破桎梏,如狂風般襲來,可就在他碰到赫連若畔的那一刻,被楚沐風廣袖一掃,狼狽倒地。
到了這會兒,赫連若畔真不知道他們心裏都想些什麼。
世間最不可測是人心。
赫連若畔撿起地上斷裂的鐵鏈,催動靈力,鏈條在她手中化為芥粉:“楚沐風,你還沒有回答我,鳳凰翎對你當真致命?”
半晌,楚沐風點頭,赫連若畔竟從他微眯的眸中看到神傷。
笑話,他會傷心?
“既然對你致命,你為我吸收鳳凰翎,為何沒死?”赫連若畔莞爾,可眸光淩冽,“讓我想想,可是執癡長老給我服用的那一碗青鳥之血的藥效?”
往事不堪回首。將往事翻出來想,前前後後的事就能聯係在一起。
為什麼是風無劫將她帶走,風無劫到牢中救她的時候,她可不認為風無劫與她的關係竟然近到可以舍身相救的地步。
風無劫去參加靈修集會卻未帶一兵一卒,單單帶了她赫連若畔。
為的,可隻是那一碗血。
風無劫與他,從一開始就認識吧……
從墨麟玉開始,便是局,她是局中棋子。
“告訴我,青鳥的血除了可以解鳳凰翎,對你還有什麼效用?”赫連若畔冷聲道。
楚沐風也不隱瞞,掃一眼浮夢,淡淡道:“化魔。”
單青鳥之血並不能化魔,還需要用赫連若畔血脈中充盈的靈氣。
安王是後天養成的魔物,是最低級的魔物種類。可楚沐風不同,他天生半人半魔,是魔神。
他若想化去半人半魔體質給他帶來的痛苦,必須以代表至高光明的鳳凰協助。
可鳳凰翎他又不能碰,青鳥是鳳凰分支,青鳥的血對他而言更加致命,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其他人為媒介。而赫連若畔就是最好的媒介。她靈力特殊,可以吸收魔氣,靈識裏又有白澤的上神之氣輔佐。除了她,再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一步步引導,一步步將她推到無法選擇的絕境。
這些楚沐風沒有說,赫連若畔也能猜到。
她薄唇微勾,笑容豔醴:“所以你近來身體不適?”
“是。”
“嗬……”赫連若畔想笑,也真的笑了出來,笑自己癡傻。
她還以為他身體不適是因為為她化解鳳凰翎所致。其實隻是他化魔的副作用。隻要熬過這一段時間,他衝破心魔,修為便可大增,也再不必受魔氣的影響。
真傻。
“若兒你……”楚沐風瀲灩鳳眸微合,額上的圖騰竟然越來越濃鬱,映在赫連若畔心頭好似化不開的愛恨糾纏。
“若兒你累了,今天什麼都不要問,也不要想。”他低沉的語氣竟然有哀求的意味,“你現在回去休息,回去睡一覺,等我們回京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好麼?”
浮夢猛然抬頭:“他要囚禁你,回京一切就晚了,快走!”
一張金黃卷軸淩空飛來,楚沐風飛身去奪,可在赫連若畔拿出弓弩時又停下腳步,眼睜睜看著赫連若畔將地圖收入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