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站在路燈下,昏黃溫暖的燈光卻險些將她的雙眼刺瞎,險些將她的聽力扼殺,她睨著他,忍住咆哮的衝動,輕聲開口道,“你今晚來找我就是因為這個事嗎?其實你是為了楊璐溪才這麼說吧?”
韓一白微微一愣,隨即正色道,“不是!跟她沒關係,你做我女朋友吧,隻要你離開洪泰陽。”
“我要是說不呢?”她麵帶笑容回道,聲音裏卻沒有一絲笑意,有的是無盡的淡定和心裏被話語刺下的長長短短痕跡。
“會的,你不喜歡洪泰陽,何必要勉強自己,這樣誰都不會幸福,與其這樣不如分開!做我女朋友不好嗎?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我嗎?現在願望達成,不好嗎?”
藍月涼極度驚恐的睨著說出這席話的韓一白,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身披光環,曾經在她心裏如陽光一樣耀眼的少年,竟然說出這番令她幾度糾結悲痛的話。
她望著他,夜幕下她看不清他黑眸中的情緒,心裏哈哈哈大笑,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楊璐溪,說的那麼冠冕堂皇,跟她談及幸不幸福,哈哈,難道她離開他們就能興奮了嗎?他們所有人就能幸福了嗎?
她暗垂著腦袋,沉默許久,才抬起頭正色道,“我是喜歡你,是!我剛才也這麼說了,我就是喜歡你,我喜歡了你整整七年,但那又怎麼樣呢?我喜歡你跟你有任何關係嗎?我喜歡你,那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著,你也管不了。洪泰陽我是不喜歡他,可是我就願意和他在一起,這個你管不了,你們誰也管不著!”
“你一如既往的固執,我是管不著,現在我鄭重的向你提出請求,離開洪泰陽,來我身邊,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藍月涼諷刺一笑,固執嗎?嗬嗬,是啊,她如此的固執,所以她就是要固執到底,“不,不會,我不會離開他。”因為我從開不曾在他身邊駐留,何談離開?
韓一白深深凝了她一眼,沒有再開口,他沉靜的站在對著黑暗中,“你們從來都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總有一天你們會背道而馳,去往沒有彼此的未來,你們更不會有結果!”
她看不清他的情緒,他的話令她難受,她突然害怕起來,十指下垂緊握,手心不知何時噙滿汗水。
然後洪泰陽來了,她感覺她的肩膀一沉,空氣有他特有淡淡的清香,她的心,不知為何,竟神奇的安靜下來。
那種感覺她知道,是安心,那是隻要有他在便能感受到的安心。
她再次閉上眼睛,他的身影如潮水席卷而來,帶著狂風暴雨般的熾熱緊緊包裹著她。
她頭痛的睜開眼睛,頭頂上一盞微亮的小型掛燈,燃燒著淡淡光彩,除了這一抹亮光,整個空間陷入無聲靜寂裏。
經痛再次重襲而來,她捂住小腹,縮成一團,溫熱的熱水袋隔著睡意源源不斷的熱源逐漸溫暖著冰涼的小腹,異常的貼心暖和,她終於掛著一抹淺笑,沉沉睡去。
窗外寂靜無聲,寒風刺骨冰冷,天空陰暗,重重灰色的雲彩圍繞著整片天空,洪泰陽裹著大衣仰望著灰暗的天空站在庭院裏,S市的夜晚很少能看到繁星,即使有星星也寥寥無幾少的可憐。
他望著天空暗暗出神,他也曾看到過繁星布滿的星空,美麗異常,浩瀚星河裏,數以萬計的繁星掛在遙遠的廣袤無垠的星河中星空裏,就像一副精心描繪的油畫。那時他也是在夜幕下,在炎炎夏日的夜晚,人潮湧動的廣場,他在花圃的一角,隨著她仰望星空的動作,隻是下意識的抬頭張望便無意收獲了那幕美好。
那或許是他一生中最久仰望夜幕的時刻,他目送著她離去,直到她徹底消失在人群中,找不到一絲蹤跡。他垂頭暗笑一番,站在花圃邊緣的花崗岩上,抬頭仰望著一望無際的滄海,直到人潮漸漸散去,手機鈴聲拚命在口袋裏叫囂,他緊皺眉頭,伸手看也沒看直接按掉。他離開時,浩瀚無垠的藍色滄海,依舊寂靜無瀾,美的猶如一副精心刻畫的油彩畫。寂靜的夜晚,微風輕輕吹動發梢,他注視著她明滅的眼神,微長的發絲纏在臉頰,直至飛向無盡的黑夜。
一樣的夜晚,卻是不同的風景,他不由輕笑,慢步走到庭院的的小庫房裏,將事先準備好的煙花,一一擺在庭院裏。
藍月涼睡的昏昏沉沉,被一陣震動聲驚醒,她眯著眼睛翻出手機,打開來看,手級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未讀短信,她翻開短信,短信上短短幾個字,署名依舊是洪泰陽。
她把手機扔到一邊,平躺在被窩裏微閉上雙眼,腦海裏洪泰陽的短信,像是一句魔咒,他說現在到庭院裏來,有東西給你看,有東西給你看,有東西給你看!一遍一遍,反反複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