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所以他才執意要負責的啊。
啊?
李楚竟然喜歡自己?這個她真沒看出來。
仔細一想,她並沒把當年那個對她許下諾言的男生放在心裏,他當時說出我會娶你時,也隻是一笑一過,並未當真。她那時有屬於她自己的執念,任何和韓一白無關的事物和人,她都未曾放在眼裏,高中時卓悅也曾說過,你傲然一切的目光令人望而怯步,高傲又美麗,那是一種淩駕於外貌之上的高傲之姿,她是驕傲的,何況曾經那個瘦小姑娘樣的李楚,她又豈會放在眼裏,即便他是Z中僅在韓一白之下的優等生。
她隻當他是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小插曲,無關她所有的歡樂悲傷。
藍月涼再次的茫然讓驕傲的李楚徹底感到什麼叫作被漠視,於是他無奈的搖搖頭,目光變得深邃幽長,沒事來日方長,你總能感受到的我熾熱的靈魂。
藍月涼送走了莫名其妙要娶她的李楚,很是開心的掏出手機給S市的洪泰陽打電話,她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她藍月涼還是有人要的。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被接通,藍月涼不等他開口便興奮開口。
電話那頭卻沉默一片,藍月涼試探性的叫了幾聲,電話那端還隻是沉默。
藍月涼低頭仔細看了眼,發現自己沒打錯電話,想是洪泰陽不小心按下電話,打算按掉電話重新再打時,電話那端卻傳出一個炫耀似的女聲。
她的心沒由來一頓,手指不由握緊手機,聲音鎮定異常,“喂,我找洪泰陽。”
“啊,是藍月涼吧,我是楊璐溪啊。”相比於藍月涼的鎮定自若,聲音冷靜異常,楊璐溪的語調顯得極其輕快。
“哦,是你啊。”藍月涼忍住冷嘲,仍在心底不停腹語,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是楊璐溪,就你那佯裝嬌柔的聲音,她聽過不止一次了。
電話已經掛斷一個小時有餘,藍月涼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中,陽光燦爛的天空突然下去鵝毛般的大雪,藍月涼抬頭望著天空,麵上幾近平靜,眼波流轉間一絲絲哀傷流竄到心底,胸腔被無盡莫名的情緒包圍著,大雪飄在臉頰上,她卻感受不到一絲冰涼。
她垂下頭凝視腳尖上慢慢融化的雪花,她該信任他的,或許她……
他們隻是朋友而已,這段時間他對她太好,好到她潛意識裏以為他就是她的所有物,其實不然呢?
她好像已經習慣他對她的好,以至於她忘記他們之間並無任何關係。嗬嗬,習慣果然是最可怕的一件事,可怕到當真相被揭開時,心……是如此的難受。
她應該相信他吧,畢竟他們也隻是朋友,沒有多餘的情感呢?
可是……他說過他有喜歡的女生,她還是覺得難受,被欺騙真的很難受。
所以,她決定……不理他了。
她再次掏出手機,把手機殼打開,摳出SIM卡隨手把它扔到被白雪覆蓋的花圃中。
藍月涼從來都是一個衝動的孩子,隻要觸及她的生氣的底線,她會毫不猶豫斬斷令她生氣、悲傷的根源。無論事實與否,隻要那一刻她是憤怒難過的。
——月涼涼的小太陽
生活恢複了以往單調的日子,睡睡小覺,和大姐小妹逛街,偶爾心情好時會接受李楚的邀請,跟他出去看場電影,吃個晚飯,在鋪滿雪花的石板路上散散步,看著路燈由暗變亮,享受斑駁時光蹉跎在靜夜的無盡黑暗中。
她以為她至少有一刻是開心的,因為她終於不用再繼續他的謊言,她可以活的像她自己,他與他們的世界就此遠去,她的世界從此沒有波瀾壯闊的嫉妒和羨慕,沒有世俗的嘴臉,隻有無盡的歡樂。然而她一點也不快樂,感受不到一點快樂。
她在電影院抬頭凝眸望著巨大的電影屏幕,腦海中卻不斷放映第一次她和洪泰陽見麵時,她的窘狀和他幾乎讓她色心大起的畫麵。他俊美無雙的麵孔,就像一朵揮之不去的雲彩,抬頭垂頭閉眼睜眼間,無時不刻出現在視線。
她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悲傷之中,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小妹也說她變了,她說她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聽到她撒潑時的可惡,爽朗時的笑臉。她說,她有些不適應,她不喜歡這樣毫無生機的二姐,她喜歡那個一不高興就打她,一生氣嘴巴臉拉的比河馬還長,說這些話時就會拿給她一掌的魔女二姐,而不是這個說什麼都淡淡一笑,繼續發呆的二姐。
藍月楓說這些話時,藍月涼的麵孔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悲喜,隻單單一個表情。藍月楓瞅著著急,這樣毫無生機的二姐,她一點也不喜歡,雖說她終於可以在她麵前直起腰板說硬話,可心裏總覺得別扭,或許被彪悍的二姐打壓的太久,這麼一放鬆,她反而找不到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