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是頂著洪泰陽冷冽的目光和莫航說了幾句話,才拱手和莫航告別。
莫航走後,洪泰陽的臉色明顯不好,冷著一張臉,也不跟她說話。她輕輕搗了他幾下的腰側,也沒見他給她半點反應。
她索性不再理會他,本來她就在和他置氣不是嘛。
果然一直置氣到樓下,他和她都沒在說話,氣氛出奇的安靜。到了她宿舍樓下,他也隻是看她上了樓,不過仍是沒開口說話。
藍月涼有些氣,狠狠一跺腳道,返身回到他跟前,仰著脖子道,“洪泰陽,你個小氣鬼!”
這時,洪泰陽的嘴角竟咧嘴笑起來。
藍月涼被笑的莫名其妙,很不爽的問道,“神經病!你笑什麼!”
“我在等你跟我說話,一直在等。”洪泰陽睨著她的眼睛,極其認真道,“等你跟我說話,等你主動跟我說話。”七年來,隻為等一句話。
她被一雙烏黑深邃的眸子吸進一個無邊無際,永遠看不進盡頭的汪洋,那裏似乎隻要揚起風帆,乘風破浪,就能到達彼岸。然而,那裏有時風平浪靜,有時暗潮湧動,她晃了晃眼,眼前是洪泰陽烏黑如皓月般明亮耀眼的雙眼。
她的心微微一頓,她沒忘記他說的那句話,她私下握起拳頭,“可是,洪泰陽,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我最討厭等待,我最討厭等待,特別是等一個未知的人。”
說完這句話,不等他回答,她轉身跑上樓去。
她握著的手鬆了緊,緊了鬆。
洪泰陽不知道,他的一句我在等你跟我說話觸動了她心底深淺不一的傷痂,讓她想到了她人生最卑微的一段時光,一段她想要忘記卻忘不掉的時光。
那時候她覺得等待是一件焦灼而又幸福的事情,然而隨著時光兜轉,那曾經簡單單純的幸福,卻變成了世上最恐怖的噩夢。
她恨透了等待。
去TMD等待!她恨死了那可憐又卑微的等待。
如果用七年的等待,換來的卻是這種不堪入目的結果,那麼她寧願從來沒有經過那噬心入骨的等待。而,洪泰陽的一句話卻讓她無地自容,讓她陷入她為自己勾芡的地獄裏。
其實,眼前的一切她都明白,她隻是懶得去想去整理,然而洪泰陽的一句話,卻讓她重新記起她的卑微,讓她隱藏起不堪入目的結果。
可是,她卻要忍受她們帶給自己的不堪入目,她的愛情,她的初戀,她的暗戀,在左心房開起的花骨朵,如此的,讓它暗自凋零枯萎。
韓一白、楊璐溪、洪……泰陽,嗬,多麼可笑。
孟夢和呂媛沫被她的舉動驚嚇到,她從門外推門進來,看也沒看她們一眼,安靜收拾好東西,翻身上床悶頭蓋上棉被,沒有半點生氣的預兆。
她們叫了好久,她也沒有回答。一直背對著她們,直到熄燈。
“我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孟夢站在呂媛沫床邊,小聲說道。
呂媛沫半是疑惑的搖搖頭,“不知道啊,應該不會吧?”
“可是,藍生氣了,回來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我悄悄給她發的短信也沒回。”孟夢瞥了眼悶頭在被子裏的藍月涼,鬱鬱道。
藍月涼不說話的情況通常分三種,一是看小說,二是寫小說,三是……生氣。
這次……很顯然,她是生氣了。
呂媛沫暗叫不好,衝著孟夢隻兩眼痛苦一翻:唉!這次,罪孽深重了啊。
“幫主,你說咱們有沒有必要打電話找紅太狼解釋一下今天造下孽?”孟夢很慎重的說道。
呂媛沫探著身子,直盯著被子裏一下沒一下抽搐的人,衝著自己的金魚眼筆畫一下,頓時悔的腸子青了一半,“嗯嗯,絕對有這個必要。”
兩人意見得到同意,麵色極其沉重地貓著身子,躥出宿舍,拿著手機朝走廊的窗口奔去。
韓羽從夜店回到住處,單手推開門,前腳走到玄關處,敏感的鼻子就嗅到一種很不好很危險的氣息。他啪的打開玄關處的燈,小心翼翼地換上拖鞋,解開黑色夾克外套,很小心地邁著步子朝客廳裏走出。
隻見他走到客廳一角,狠狠扯著脖子上的領帶,心裏暗道:洪泰陽那家夥太過分了,竟然不給他留燈。
寬敞空曠的客廳裏啪嗒一聲,燈亮了,韓羽一轉眼,頓時嚇得跳腳,“啊啊,洪泰陽你想嚇死誰啊,大半夜的竟然坐在這裏不開燈。”
順著韓羽的視線看去,洪泰陽果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俊美無雙的麵孔此刻沒有一點顏色,一雙眼冷如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