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斷當然不知道傑弗瑞去了哪裏,但是他知道,麵前的這個人,一定知道傑弗瑞在哪裏。
淩斷剛一走進了,大殿的門就是自動關上,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操控著這道門。
這當然不是什麼無形的力量,那老人距離這道門不過五米之遠,開關當然是辦得到的,換做淩斷來也一樣能夠辦到。
“請坐!”那蒼老的身影仍然背對著淩斷。
淩斷也不客氣,緩緩走了過去,走到那老者的麵前,這才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六十來歲的麵孔,有些瘦,滿臉皺紋,花白的胡子留到了胸口,一雙蒼老的眼睛始終盯著桌上的茶,他正在小心翼翼的沏茶。
“你來這裏做什麼?”老人開口問道,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什麼語氣來。
“你讓我進來做什麼?”淩斷卻是反問道。
“今天是祭祀的日子,我不想別人看到有人流血,那對於他們來說會很不吉利,所以你不能死在外麵。”老人淡淡的說道。
話雖逼人,但語氣卻還是一樣的平和。
“在神像麵前流血,豈不是也很不吉利?”淩斷一笑道。
說話間他的目光看朝大殿最裏麵那一尊神像,以及那一尊神像下麵擺放著的一把漆黑的武士刀。
“神,本就是虛無的信仰,愚者的信仰!而我,並非愚者。”老人淡淡吐了口氣,接著說道:“你本不該來送死的。”
“我知道!”淩斷輕輕一笑,然後取下耳機,斷開了和馬駱他們的遠程連接。
“哦?你知道?”老人放下了手中的茶壺,他的茶已經沏好。
兩杯茶,冒著清香。
“所以我來了,如果我是知道的前提下來的,便不是送死!”淩斷淡淡笑道。
“哦?你知道什麼?”老人接著問道。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淩斷淡淡笑道:“倉橋陽是個很有洞察能力的人,但他卻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事?”老人問道。
“別人的觀察能力也會很強!”淩斷笑著道。
“所以你果然都知道?”老人似乎有些詫異。
“獵狗往往會幫獵人找到獵物,但若是獵狗站在獵物那一邊的話,它就會幫助獵物反過來獵殺獵人!”淩斷輕輕一笑,接著道:“但有些獵人,就算沒有獵狗,也一樣能夠獵殺獵物。”
“你說得都很對,看來倉橋陽這次低估了他的獵人!”老人緩緩將手中的茶朝著淩斷推了過來,接著道:“隻可惜,這位獵人,也低估了他的獵物!”
“獵物往往不如獵人精明,否則也不會躲躲藏藏了,你說是麼?”淩斷輕輕一笑,竟然是端起了茶,吹著喝了一口。
“他並沒有躲躲藏藏,他已經走了。”老人緩緩說道。
“哦?我的獵物莫非會打洞?”淩斷輕輕一笑,目光在這大殿之中掃了一眼。
傑弗瑞是進來了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現在卻看不見他!其中必有古怪。
“曾經我也是一位獵人。”老人突然站起了身來,手掌隔空一吸。
唰!
神像下方的那把漆黑的武士刀頓時飛向了他的手中。
“但那隻是曾經,現在的你並非獵人,所以並非我的競爭對手!”淩斷一笑道。
“有些獵物會被獵人狩殺,但有些獵物,卻會被獵人保護起來。”老人蒼老的臉上已經湧出了冰冷的殺氣。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他,要保護傑弗瑞。
“老夫,焠雲山神社,焠雲佐助!敢問閣下姓名。”老人的手已緊緊握住了刀柄,雙目盯著淩斷,眼中殺氣沸騰。
“我?賞金獵人,今日過後,人們會稱我為……至尊狂仙!”淩斷輕輕一笑,卻始終沒有站起身來,手裏還端著茶杯。
“好!老夫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焠雲佐助手中的刀已經緩緩拔出,明晃晃的刀光從刀鞘之中一點點的滑了出來。
“你問!”淩斷點頭。
“你為何帶著麵具,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焠雲佐助問道。
淩斷卻又是輕輕笑了笑,接著反問道:“你又為何帶著麵具,你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此話一出,焠雲佐助拔刀的手頓時定住了,臉上湧出一抹驚訝的表情,但在那驚訝之下,卻是有著許多無可奈何。
“人臉,就是一張最好的麵具,我說得對麼?你……有什麼苦衷。”淩斷淡淡問道。
“有又如何,今日你也難逃一死!”焠雲佐助厲聲道,但是這話已經能夠表現出他內心的情緒。
因為淩斷說得對,他的確有苦衷,他的確不得已才幫助傑弗瑞!麵前這個人的洞察能力,果然比那倉橋陽要強出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