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生倒是會說話,富態又麵善,見了她就眯著眼睛打招呼,又看見一桌子的菜,立刻轉頭笑罵上官於行。
“哎呦喂,哥們兒,我要有這麼好的女朋友,早就回來了,管什麼兄弟朋友呢,在外麵鬼混什麼!”
老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成生捧著她,張玉瓊也就不能當著人家的麵發牢騷,兩個人笑著又寒暄了幾句,倒也不過隻是說些上官於行如何提起他,時常掛念之類的話。
“你也不用違心去誇她,要真是她做菜,你得買份保險了。”但是偏偏上官於行要拆台,看不慣他們客套,指了指垃圾桶裏的包裝袋,毫不留情麵地說道。
“色香味好不好,還是要看這家外賣餐廳的大廚手藝怎麼樣了。”
張玉瓊也沒爭辯,她的小菜確實不太撐得起席麵,但其實味道還算可以的,反倒是李成生替她說話,免了許多尷尬。
“哎呀,兄弟,你瞧你這話說的,現在的這些女孩子有幾個能做菜的啊,慢慢學嘛,你看看你這家裏人家姑娘也給你收拾得這麼幹淨,你還不知足啊?這不比你之前自己住那狗窩強多了!”
李成生活泛圓滑,麵對張玉瓊也不拘謹,很聊得開,加上兩杯酒下肚,天南海北都能侃,相處起來絲毫不會疏離。
待三個人吃飽喝足,張玉瓊已經困得不行,留了盞燈,他們秉燭夜談,自己告聲抱歉回房去休息了,她洗漱之後躺在床上,卻是身心俱疲,她終究覺得失望的,上官於行是真的沒記得今天這個日子。
她珍重至極,他不屑一秦。不是說這樣過日子有多累,她本來也知道他是個沒心沒肺的,隻是這樣秦影自憐,顯得自己這麼卑微的樣子,實在不夠灑脫。
偏巧這個房間的隔音效果一般,基本能聽清外麵談話聲,不由得讓她心思更加紊亂了。
“我看你們這情況,也差不多能帶回家了吧,叔和嬸兒一直跟我這兒旁敲側擊的問呢,你把人帶回去,他們見見也就安心了。”
李成生問起倆人戀愛多久了,上官於行認真去算,隻想起來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冬天,聖誕前後,那就差不多有一年。
“再等等吧,明年再說。”上官於行是隨口敷衍了一句,語氣很是隨意。
他心裏想,回家見父母是件很嚴肅的事情,不該做臨時決定,何況如果挑在年節的時候,那幾乎就是談婚論嫁的境地了。
他還小,人生還長,不想那麼早就拖家帶口,最起碼也得等到他們大學畢業再說吧。
張玉瓊屏了呼吸,在屋裏聽得真切,隔著一扇門,好像暖氣的效果就沒有那麼好,一身的寒氣,能浸進骨子裏。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她總是自導自演的多情,這種感覺很不好,可卻難以擺脫。
上官於行當時沒覺得自己有多過分,即使後來回想起那天是什麼日子,他也並不著急補救。
他是被喜歡的那一個,當然有恃無恐,在他的潛意識裏,他總以為張玉瓊會在原地等著他的,不管多晚回家,她終歸會等,雖然兩個人偶爾會鬧別扭,也是哄兩句就好,不會真的跟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