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北城(1 / 2)

也許上帝在製造人類的時候,將愛恨嗔癡這些感情埋在了人類的心髒裏,一開始隻是種子,當被某些契機觸發而發芽,那將一發不可收拾,在頃刻間變成參天大樹,枝葉繁茂遮擋住一切,隻餘下被根係緊緊纏繞的心髒。

陸玦從來不是花花公子,視女人如衣服,也做不出執絝子弟般身邊圍繞著女伴的舉動,但他也從來不是什麼好男人,為情而生,為愛而死,所以當他看到陸非衍和秦意歡之間的愛恨糾葛,他無奈於兩人的糾結,也為陸非衍的愛不得而擔憂,但那僅僅是處在朋友的角度,其他的感覺,譬如羨慕,譬如妒恨,譬如好奇,統統沒有。

在遇到張子柔之前,他一直覺得直接是個從根源寡淡的人,心髒很難為誰而跳動。

可當遇到張子柔之後,一切又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這樣說也不準確。

一見鍾情這種事情是有,但也不是每次都那麼靈驗,說到底,剖開“一見鍾情”這個成語,其實隻有表層的浪漫,內裏卻是坦誠的表麵皮囊。張子柔於陸玦,更多是流水一般的感情,也正因為此,才讓這種感情在日漸相處中積少成多,彙聚在一塊,也就怎麼都不會變改了。

張子柔和陸玦兩人柔情蜜意,感情升溫,相處的時候偶爾會有些難以避免的小矛盾,但也無傷大雅,日子過得跟在蜜罐似的,這讓陸玦嚐到了名為戀愛的甜頭。

他一直認為,戀愛和結婚是兩個層次上的問題,倒不是說戀愛了才能結婚,或者是結婚了戀愛就不存在了,僅僅是“甘願”這個問題。許多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其實不然,“不甘願”的人,即便不走到婚姻,愛情也已踏入了墳墓。

陸玦很早就動過求婚的心思,隻是子柔還沒準備好,所以他就一直忍著。

也有懊惱過,或許是他太著急了,太過急切於將她綁在他的身旁,讓她徹底變成他的。

陸玦想著想著出了神。

張子柔喊了他好幾回,他都沒反應,不由得有些疑惑,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了,“怎麼了?是前兩天淋雨著涼了?”她碰了碰他的臉頰,冰冰涼涼的,並不灼熱。

陸玦回神,一下抓住了她的手,還磨蹭了兩下。

張子柔臉皮薄,在這麼公眾場合的直接臉紅了。

陸玦覺得好笑,勾起唇角,玩味地說:“沒有不舒服,剛是在想事情。”

張子柔見他輕佻的模樣,惱羞成怒,用力掙脫開來,佯裝惱怒:“沒有就好,還不趕緊點些東西吃,都餓了很久了吧。”

這樣說著,她拿起菜單就看了起來。

陸玦單手托著腮,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眼神不自覺變得溫和繾綣。

“真好。”

“什麼?”

“我說有你真好。”

張子柔抬頭白了陸玦一眼,“沒點正經。”

雖是這麼說,在重新垂頭的那一刻,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是沒能掩藏住。

兩人忙活了半天,中午吃過飯後,下午就要趕回去了,走的時候,陸玦提議先送張子柔回去,扭扭捏捏不是張子柔的性格,於是她便順勢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