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扇門打開,陸玦得以瞅見裏麵的光景。
張子柔一身白色婚紗,安安靜靜地坐在裏頭,聽見門口的響聲後,驀地回了頭。
陸玦瞧見了她。
穿著婚紗,化著新娘妝的完整模樣。
如果說那次在婚紗店試婚紗時,他是驚豔,那麼此刻,驚豔未減,胸腔裏還鼓動著名為喜悅和激動的情緒,混雜在一塊,融合成了一抹笑意,一直掛在嘴角,掩飾不住。
這對於陸玦而言,是一種另類的情緒失控。
至少左宗棠認識陸玦這麼久以來,都沒見過他這般。
他往房間裏頭巡視了一圈,如果沒記錯,好像過了最外麵的門的姐妹那一關,裏頭還要找鞋子來著?
他抬頭看了眼,剛巧看見貌似是伴娘的人。
女孩短發齊劉海,穿著簡潔大方的藍裙子,看到這裏,整個人都是顯得溫文爾雅的,可左耳那一排耳釘在燈光下閃亮著光,似乎又在耀武揚威地說著它們的主人不簡單,至少不是乖孩子。
左宗棠微微眯了眯眼,覺得有些有趣。
許是他的目光露出了些許不友善的意味,女孩倏地瞥了過來,眼神清冷,表情更冷,看見左宗棠後,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又將視線投到了新娘子的身上了。
左宗棠垂眸,摸了摸鼻梁骨。
隱在低頭那瞬間的動作背後,是他勾起的玩味笑容。
新郎和伴郎還沒進門了,就有姐妹嚷嚷著說要他們找鞋。
左宗棠是早有預料到,是陸玦有些疑惑,他一心以為剛剛那重重難關便是結局了,盡頭便是張子柔,沒成想竟然還有一關。
他破天荒的,有些著急。
可沒辦法,該來的傳統還是來,於是他和左宗棠,開啟了極其狼狽的找鞋之旅,蹲在地上看桌子底下,櫃子底下有沒有,甚至還要在房間裏的角落翻來翻去的,別提多狼狽了。
張子柔見到新郎官這麼狼狽的模樣,笑過之後,心軟得一塌糊塗,指著梳妝櫃那處,輕聲提醒陸玦:“就那兒的凳子。”
陸玦經過這麼一提醒,迅速便找到了。
張子柔卻因為這麼一提醒,還被自家的小姐妹吐槽了一番,起哄了一番。
不過最後陸玦和張子柔還是在眾人善意的目光下完成了所有任務,新郎官終於接到了新娘。
陸玦攙扶著張子柔出去到車的附近的時候,張子柔踉蹌了幾下,有一次甚至將近摔倒了,若不是挽著陸玦的手臂,她估計還要在這大喜的日子和大地母親來個親密的接觸。
陸玦擔憂地盯著她,“你的鞋子太高了,別這麼折騰自己。”
張子柔抿了抿唇,說道:“但是漂亮。”
陸玦也沒反駁她了,隻是攙扶得更緊,生怕她不小心摔著了自己。
海邊的別墅離婚禮的場地並不遠,開動車輛接送,也不過是為了一種形式和儀式感。
到的時候,也不過是過了五分鍾。
張子柔被攙扶著下車。
陸玦握著她的手,帶她來到場地的中央,那裏搭建了一個小舞台,沒有多少燈,也沒有多高,不華麗,甚至有些簡樸,但足夠顯眼。
婚禮現場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實在要說的話,若是不算姐妹伴娘,兄弟伴郎,人還真是沒多少,可以形容是一個冷清的話語,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一雙新人的心情。
相反,雖是按著許多的傳統,但也免去不少繁文禮節的婚禮讓張子柔打從心底裏覺得輕鬆了不少,連麵對著現場的人,都坦然了許多。
婚禮很簡單,先是新人的露麵,緊接著就是去到神父麵前宣誓,後麵是新郎新娘的各自致辭,最後是敬酒聊天之類的。
神父早在一旁等候著了。
張子柔和陸玦來到他麵前的時候,神父慈祥地笑著,朝他們兩個點頭示意。
神父麵向兩人說出那一串古老卻也動人的台詞,張子柔仔細聽了,卻也沒仔細聽,因為她心髒跳動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足以蓋住周遭一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