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秦意歡和一個單身獨居的小姑娘擠了一晚上。
一是到了地方才發現,所謂情侶套房其實該叫“情q套房”,尺度略大,實在不合時宜。二是姑娘熱情相邀,又說自己住著害怕,請她作伴,盛情難卻。
這時候再回到這間屋子,一些太明顯的裝飾都被收起來,總算看起來是個正經住人的地方。
到了這個年紀,很少有人會再把愛情和肉欲分得清清楚楚。況且上官於行一個說相聲的,從小耳濡目染,哪有什麼不懂。
身體的適應能力遠比心要好,欲也遠比情來的及時。
在感情關係上,往往不主動的會失去,太主動的又不被珍惜,真不是誰都能經營得好的。
何況是異性之間。要一個習慣跟著心做決定的女人,去麵對一個擅長拿下半身打頭陣的男人,這本身就是很不公平的事情。
空氣中彌漫著煙酒氣味,一開始下意識想逃開,適應之後,就會迷戀上這種連呼吸都嘈雜的環境。
尤其對於漸漸習慣晝伏夜出的現代人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音樂聲開到最大,震得人幾乎耳聾。舞池中央,形形色色的男女隨著樂聲瘋狂扭動著。
女人輕巧柔軟的腰肢,男人肌肉結實的手臂,在搖曳的燈光裏,勾勒出輕佻又曖昧的畫麵。
燈影錯落迷眼,酒色財氣壯膽。身材曼妙的年輕女孩,在朋友的慫恿下,開始向著獨坐的男人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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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於行酒喝的不多,小酌而已。秦意歡還跟著,他心裏總得有個數,留著清醒的腦子好看顧她。
對於把這麼個文氣的小姑娘拐進酒吧這件事,他沒什麼負罪感。反倒是王浩宇調侃過兩回,說他這是逼良為娼,毫無人性。畢竟秦意歡真是個正經讀書的人。
平常活潑開朗,但絕不會撒潑,骨子裏還是藏著端方。有書卷氣,卻又不至迂腐,思想前衛獨立,同時又守文持正,頗有君子之風。
總之,和他們這幫沒念過書的挺不一樣。
關於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兒,古語裏有個聽起來極文雅的詞,叫做“春風一度”。《聊齋》裏寫“春風一度,即別東西”,可見一ye情這東西,也是樣傳統。
隻是秦意歡顯然並不想傳承這種非主流的民俗。從大理回來的那天起,就有什麼東西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說繼續做朋友是不大現實的,沒有人會在床上交朋友。但是捫心自問,他也沒有那麼多喜歡。
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中說:我是個男人,有時候我需要一個女性。但是一旦我的情欲得到了滿足,我就準備做別的事了。
這話很自私,可此時此刻來看,是很現實的。他以為,一個人不應該因為一時的偏頗選擇,而真的就付出一生去彌補,何況這並不算什麼錯誤——他們是兩廂情願。
歸根結底,怪自己優柔寡斷,感情上的事做不到那麼強硬果決。秦意歡那樣憧憬的眼神看過來,眉眼彎彎、嘴角上揚的樣子,總讓人難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