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高掛枝梢,寒風把光禿禿的樹枝,吹得呼呼直劍
花脂霧蹲在墳前,對這座鬼山,有些納悶。
想了很久,也想不通。
“萬物有靈,生死相依,你若泉下有知,就消了怨氣,塵歸塵,土歸土吧。”
她一臉敬意,朝墳堆拜了拜,將雜草一根、一根拔去,隨後拍了拍手心,撣去塵土,又重新回到太極丹爐前。
夜半的月亮,又清又冷,從西麵瀉下冰一樣的銀輝,將『潮』濕的路照得極其分明。
月光下的太極丹爐,散發出瑩瑩綠綠的光,夾雜著泥土的深褐『色』,詭譎而駭人。
不過,她不怕,盯著爐中逐漸融合的沙金球,臉上現出一種好奇的踴躍的神采,清湛的眼光裏透『露』出堅決的意誌,脈管裏的血似乎在激烈地奔流。
金源丹,就要煉成了!
她不自覺地攥緊拳頭,熠熠的目光,與丹爐一同發亮,甚至,比丹爐中的火光更加炙熱。
她伸長脖子,凝視著的金『色』,像凝視自己的後半生一樣,無比慎重。
前世,花脂霧哪裏會在乎一顆金源丹?
而此刻,若有任何的閃失,她失去的,便是如同生命般重要的寶物。來到這裏她本就沒有退路,隻能沿著這一路走下去。
透過太極丹爐的爐壁,隱約可以看見,金源丹的初步輪廓。
融化的沙金球,化作金『色』的『液』體,懸浮於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攏在一起,逐漸凝固,形成一枚粗糙的、既圓又方的金源丹。
煉製金源丹,還有重要的一步。
取出。
煉丹如燒瓷,火候、氣溫、濕度,無不影響丹『藥』的成效,要想煉製一枚可以突破體質的金源丹,並不隻是將材料放進丹爐而已。
更重要的,是取出時的溫度。
不能有風,會吹散沙金球剛凝固的溫度。
不能太熱,會燒焦金源丹表麵的沙金層。
不能晃動,內裏的沙金球,還沒有完全凝固,就像溏心蛋,輕輕一捏,就會碎掉,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花脂霧謹慎到了極點!
她的每一個動作,屏氣凝神,連汗『毛』都不顫動一下,極輕、極巧的,伸出手,捧出金源丹。
爐內的高溫幾乎燙傷花脂霧的手,就算這樣,她也隻能咬牙堅持,沒有任何辦法,沒有任何選擇,使出全部的精神力。
金源丹出爐的瞬間,她整個直接半跪在地上,深呼吸,心髒就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
許久,她終於緩過氣。躬身坐了起來,抱著膝蓋,望著金源丹。
而金源丹的後續,還得完全凝固、冷卻、成形,這一切都需要嚴密的看管。
兩炷香的時間過去,當金源丹真的完成時,花脂霧看著金源丹,金源丹也好似在看她,圓滾滾的金『色球,比沙金球更、顏『色』更深,嫋嫋冒著青煙,一眼看上去,就像仙丹。
“金源丹……成功了!”
花脂霧憶起服用銀源丹的場景,血『液』奔騰,五髒六腑都燒灼起來,瞬息之間,靈魂仿佛被打出體外。
不知金源丹,又要怎麼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