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裏頓時靜悄悄一片。
花脂霧望著他們,他們也縮在草叢裏注視著她。
但草叢僅僅是草叢,仗著夜『色』做掩蓋罷了,若真盯著看,還是會被發現的。
所以,他們知道自己在一葉障目。
但除此以外,還能怎麼辦?
總不能突然站起來,,今晚的氣挺好,他們蹲在這裏,隻是為了一邊喂蚊子,一邊看月亮?
很快,豆大的汗珠就從額頭上滑下來。
邁開腿,花脂霧一步步地朝他們走來,目光始終不曾偏離,整個人站得筆直,月光撒在她臉上,眉目宛如一柄銀箭刺來!
兩個雜役已經整個怔住,張大了嘴巴,半不出話來。
“怎麼,看夠了沒?”
“嗯……”
兩個人哆哆嗦嗦地站出來。
論位分,他們遠不及戚家的伴讀丫鬟的位分。
論功法,看花脂霧咄咄『逼』饒氣勢,就知道不是善茬。
況且,偷東西的重點是莫要打草驚蛇。
現在好了。
不僅驚了蛇,都快送入蛇口了。
花脂霧的神『色』如常平靜,立在離他們很近的地方,漫漫山風帶著艾艾芳草的香氣,輕輕揚起她的裙角。
“有人派你們來監視我?”
“……不是。”
“那就是沒東西吃了?來我這裏偷東西?”
兩個雜役的臉『色』鐵青,杵著不動,像被教書先生訓斥的孩子。
她麵無表情:“看來我的沒錯嘍?”
那兩個雜役渾身僵硬,梗著脖子,稍稍抬起頭,卻不敢正視花脂霧,隻顫顫巍巍地答:“獨孤家族掌控物資供應,我們沒有吃的,就想來看看,你這裏有沒迎…”
花脂霧嗤得一笑,捋了捋散『亂』的發絲:“那你知不知道,盜竊失敗的後果是什麼?”
兩個雜役對視一眼,緊握拳頭,半晌才開口。
“不是盜竊,是看看……我們就看看……不偷,怎麼會偷呢,是吧……”
目光之中,閃過的猶疑和害怕,被她盡收眼底。
花脂霧粲然一笑:“我告訴你,失敗的後果就是,你們得承擔全部責任,不僅不能得到長久的物資份額,反而,很容易就會被我發現,後果自負。”
這笑,笑得無比純真,又無比危險。
兩個雜役霎時慌『亂』起來,身子抖個不停,嘴裏直念:“怎麼、怎麼可能……不,不會……”
花脂霧眸光一緊,『逼』視過去。
“不會嗎?高高在上的獨孤家族,不給你們物資,豈是一日兩日的決策?依我看,必定長久。倒是你們,偷能偷多少?就算今餓不死,明呢,後呢,靠偷竊為生嗎?”
這番話得滴水不漏,又不留餘地。
任人聽了,都想不出後路。
她瞄著麵前的兩個“鵪鶉”,心頭一喜,料定他們已經動搖了,而且不是一點點,是全部。
果然,其中一人揚起頭,擦了擦眼角,卻沒有眼淚,故作可憐巴巴的模樣,仿佛他才是受害者,求饒道:“姐姐,求您放過我們吧。我這就回去請辭,再不幹這種壞事了。那……那食材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