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了這項,花脂霧不後悔。
迦南對付自己的手段,她見過不止一次了,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絕不能因噎廢食。
若想動手,便由她去折騰好了。
總之,不能因為敵饒存在,就放棄前進的勇氣。
靈藥這方麵,花脂霧很精通,估摸著,就算有什麼危機,想必也能迎刃而解,不至於出現大的差池。
掂量完,她沿著隊伍,朝煉丹房的方向走過去。
剛到煉丹房。
“啊!你這個賤骨頭,居然敢踩壞靈草,知不知道這是霜皮玄葉,光是一株,都要養半年才肯發芽!”
“什麼?摔倒,摔倒就能踩了?!扭傷?扭斷腳脖子也不行!”
“不用留在煉丹房了,滾!滾去打掃茅房吧廢物!”
震響的咆哮聲,隔著老遠就能聽見。
花脂霧想忽略都難。
她斜眼打量周圍的人。
帶路的使者臉色不變,前麵幾個雜役也沒什麼反應,想必不是頭一次來,看樣子,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這股震懾心肺的咆哮。
花脂霧抿了抿嘴。
煉丹房外,左右和後麵皆是一望無際的藥田,咆哮聲似乎就是從後麵傳來的。
藥田中央建起一座玲瓏八寶塔,拔地而起,塔很高大,飛翹的屋簷,戳向青空,每一塊磚瓦都異常寬厚,沉重的深褐色堆疊起來,充斥著肅穆之福
幾扇窗戶裏,往外冒著五顏六色的騰騰蒸氣。
田埂上,偶爾路過一些灰衣雜役,皆麵無表情,抱著割完的草藥,來回走動,但雙眼無神,麵色黢黑,也不知是太陽曬得厲害,還是煮草藥的時候被熏的。
花脂霧咋舌。
這裏真的是一個大肥缺?
怎麼感覺陰森森的,一點都不像個好地方呢?若讓下等雜役來了,恐怕也待不下去。
論起來,好像還不如去狩獵馴獸。
“藥守,這個月的人送來了。”使者敲了敲厚重的塔門。
深沉的咚咚,像熟透的西瓜砸進井水裏的聲音。
花脂霧盯著藥田,正分辨著各種靈草,就聽塔內嘭得一聲炸裂!
走出來一個灰頭土臉的人。
“又滿一月了?上次送來的都是什麼人呀,把藥田裏的東西踩壞了一大半,浪費我多少心血。”
話的人走過來,抹了一把臉,越擦越髒。
看不清是男是女,聽聲音才知道是個老婆子。
“藥守誇張了。”使者微笑著回了一句,轉身朝隊伍,“這就是你們接下來五日的測試內容,藥守是監管你們一舉一動的人。”
藥守叉腰,氣勢洶洶:“白了,我就是這裏的老大,醜話在前頭,你們誰敢腳欠,踩壞一株靈草,就給我滾去洗茅廁!”
眾茹頭。
花脂霧也跟著點頭。
她心裏卻好笑:這藥守究竟什麼資質,瞧她這副狼狽模樣,分明是前一刻煉藥失敗,把藥爐炸了,才弄得一臉灰黑。合著,就憑這本事,也能擔任藥守之職?而且,還把氣撒他們身上?
真是個蠢人。
正想著,藥守伸手一指。
“你,出來!”
的不是別人,恰是花脂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