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炎熱,總是要比北方來得更早一些…
奕叡手捏一方絲帕,為姬冉擦拭著額角的汗珠,
見她在睡夢中熱成這個樣子,有些不忍,隻能施展術法幫她降溫…
延蕪的腳步很輕,輕得奕叡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如果不是西斜的日頭,零零散散的陽光印照在延蕪身上…
將延蕪的影子拉長,
奕叡準備端杯白水喂姬冉喝下,眼角餘光瞥到地上漆黑的影子…
‘哢嗒…’
奕叡手中的茶杯被他扔在桌子上,“何事?”
什麼事…還能有什麼事…
“過來瞧瞧你…”
他們兩人從前就是這樣相處的,
你問…我便回答…
你若不問,我便不答…
沒人請延蕪進房間,他自己倒是很自覺,
在門口遲疑了不過幾秒鍾的時間,便抬腿踏過門檻,走向奕叡。
也沒有離奕叡太近,腳步停頓在茶桌旁,
剛準備落座,
窗外站在竹枝上,張望著屋內的麻雀,
猛地一下飛起,撲騰著翅膀,像是想要離開這裏。
‘噗呲’
麻雀隻剩下一片羽毛,隨風飄動,越來越高…
奕叡用手指沾零水,輕輕地塗抹在姬冉幹涸的嘴唇上,“本座是比你們多了兩個鼻子,還是兩個眼睛?用得上都來看本座?”
延蕪坐在茶桌旁,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頭,
另一隻手手指在茶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
他一轉念,就把這句話給理解成了別的意思,
不管回答不回答,都顯得有問題,
於是探著頭,看向床上躺著的姬冉,“這是個凡人吧,哦…不對,這是個除妖師吧?”
奕叡並不喜歡他問話的語調…,連帶著看他的眼神也變了,“你不認識這人?”
‘哢…哢…’
手指敲打桌麵規律的發出聲響,就像是時鍾的指針在嘀嗒~嘀嗒地走動…
被問及這個問題,延蕪臉上沒有一絲神情,
一雙眼睛眸直勾勾地看向奕叡,“我為什麼會見過?”
話語氣中透露出極度的不耐煩…
都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人在謊的時候,
眼睛一般都不敢直視謊的對象…
可延蕪是九尾狐族…
他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奕叡,反而讓奕叡覺得有幾分惡心,
撒謊不撒謊的,也不要從這個窗戶看了!
“哦,那現在見過了!”奕叡時不時地看向地麵,
看陽光照射的方向,跟影子被拉長的長度…
諦聽離開有段時間了,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奕叡不再注意不遠處坐著的延蕪,而是捏了傳音咒,
丟出去找諦聽去了…
也就是此刻,延蕪總算是不再敲擊桌麵,
轉而將手置於自己的下頜處,若有所思地看著姬冉,“她怎麼受傷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傷有點眼熟,
卻想不起來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延蕪的妖力慢慢蔓延了整間屋子,
待奕叡察覺時,延蕪人已經走到他的身後,緩緩地伸出手,
與此同時,收起手中方巾的奕叡,一回頭就看到延蕪白皙的手指,“你想做什麼?”
延蕪一本正經,將自己快要觸及奕叡身子的手掌,
換成一根手指,輕飄飄地戳了戳奕叡的腦門…
頓時奕叡眼神就變得疑惑起來,
“哈…有肉身,哪裏來的?”
昂首闊步地向這裏走來的狼妖,還未進房門就看到這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