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周圍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如果他不解釋,估計他們也會像李蘭一樣衝上去了
牧塵炫抿唇不語,打橫抱起昏迷中的少女便大步朝自己車走去,其他牧家成員也默契的不在追問,相繼走回停靠在路邊的車,車子啟動並揚長而去
N市外郊牧家別墅
頗具有歐美風格的別墅二樓區,一個略微慘白消瘦的少女趴在窗口木訥的望著遠處,焦距不定的讓人不得不懷疑她究竟是在沉思還是看風景
門口響起了聲響,一名俊逸非凡的少年一動不動的倚立在門邊,如墨的眸子注視著窗邊的少女,片刻後才移動身子,輕皺眉頭的從桌邊拿起外套走至窗邊為她披上,對於他的動作少女始終未曾有反應,猶如布娃娃般沒有任何生氣
如墨黑眸閃過一絲情緒,牧塵炫擔憂的望著她日見消瘦的身子,想安撫卻又無從下手,距離從離城回來已經三個月了,她除了上學會走出房間外,幾乎每時每刻都窩在房間裏發呆,任誰也不理會
對於端木楓的死家裏人一直是瞞著的,他也天真的認為,隻要他不說,她便不會知道,或許原先確是如他所編造的出國醫療的謊言騙過了她,可是一個月後,當她渾身濕透的從外邊回來,眼眶紅腫眼神空洞,像是剛大哭過一場般狼狽不堪,他才驚覺,她似乎知道了什麼,可是又不敢隨意開口,他怕…或者說他還帶著僥幸心理,所以直到至今,他都不曾開口提起端木楓
“我想回離城”就在牧塵炫沉浸在思緒間,靠窗的少女破天荒的開口,語氣平穩無波動,但聽在他耳邊,卻讓他有種從未有過的喜悅感
“小謹,我陪你去”欽刻間,他冷酷的表情不複存在,猶如孩童得到渴望已久的關注般露出欣喜笑容,這一刻,他的眼裏心底滿滿的全是她
他的熱絡並沒有引起她過多的注意力,宮小謹輕微移動身子朝衣櫥走去,隨手從裏邊挑出幾件衣服裝進書包裏便打算出門,可是人還沒靠近門口,橫擋過來的俊美少年有些不滿的擋住她的去路
“我陪你去”牧塵炫蹙緊眉頭有些動怒,她難得的說話讓他欣喜,但片刻後又被她莫名其妙的舉動所澆滅
“不用了”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去離城是思量了好久的決定,就當是回憶她跟端木楓的過去吧,她欠他的不是?從小到大,她一直欠他的,欠的還是那種永遠還不清,她無理取鬧時他寵溺的包容她,她失憶忘記他時他的深情執著,還有他那一次次的舍命相救,怎麼還?永遠都還不了了……
從離城回來後牧家的躲閃神色讓她多半有些猜疑,但她依舊選擇裝傻,直到一個月後無意中聽到幾個百勝學生的交談後,她才從自己幻想中接受現實,那一刻幾乎是天旋地轉,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去離城怎麼找到端木楓的墳墓,她隻知道…她的心失去知覺了,能做的隻是哭,把難受疼痛都哭盡
“我等你回來”牧塵炫不在堅持,他側來身子讓出道路,就算她不回來,時間到了他也會動身綁她回來,因為他再也經不起再次失去她的驚嚇,她跑出牧家後他是完全慌掉了,懊惱怨恨自己的魯莽,那種不安的心情折磨得他幾乎崩潰,他對她的感情超出了他想象,幾乎是無止境的愛,他不敢想像失去了她世間上還找得到敢挑釁他權威的她嗎?還找得到敢親近冷淡他的她嗎?結果很明顯,不能
抽回思緒的宮小謹因為他誠懇的話而失神了下,深深的望著埋在心底深處的少年一眼,她終於輕微的頷首,一瞬間,少年臉上立即漾出惑人的笑容,她垂頭不在說話,在越過他的那刻,似想起什麼般停止腳步
“我希望,你們不要打擾我”在現在,她誰都不想見
“在你還沒決定回來前,我不會踏出N市半步”承諾般慎重的給予她保證,牧塵炫如墨的眸子癡癡的望著她孤立的背影,現在的他恨不得擁她入懷,趕走她那刺眼的孤獨,可是他不能這樣做,她能應允回來他便滿足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宮小謹背起書包不在遲疑的朝目的地出發,在樓下不期然遇到了李蘭,她表情閃過一絲掙紮,想說些什麼卻又未出口,最近也隻好抿唇大步離開
背倚在樓梯口,牧塵炫雙手插入褲兜裏目送著她的離去,自始至終未曾開口解釋一句
自此以後,牧家仆人經常見到自家少爺站在小謹房間發呆,原先沉默的性子越是陰沉沉的,有幾次見他拿出車鑰匙去車庫,但不多時又拿著車鑰匙回來,眾人心知肚明,他是想去找小謹卻又害怕失了對她的承諾,若是失去了…他們會變得更遙遠吧
時間就在等待與忙碌中度過,一年後他等的她依舊未曾回來,他的耐心在慢慢消逝,說白了他就是有些擔憂……她不會忘記他吧?
唰……素描簿上的紙在第N次被撕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