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門外的雲歡顏十分緊張。雖然她不討厭赫連羽,可一想到要與他有關係,她還是接受不了。
更何況依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周海藍很可能在製造什麼陰謀。不,她絕不能和赫連羽有親密關係,不可以!
“她是羽的玩具,難得羽喜歡。至於孩子,就要看她有沒有那個造化了。”濃濃的不屑根本不把雲歡顏當人看。
渾身一顫,冷汗汩汩,幽白的光線下,她慘白的臉色使赫連玦的心被黑手捏著,陌生的痛漫延開來。
一手搭上她的肩,將她扯入自己懷裏,低頭凝視那死氣沉沉絕望的眸子,突然有種想放棄的念頭。然,隻是一閃而逝便被堅固的心牆遺忘。
“我們走。”緊緊牽著她的手。
雲歡顏抬起無助的眼向赫連玦要一些指路的光明,事到如今,她不得不相信他的話。周海藍設了個圈套讓她跳,可是,原因呢?
她到此時此刻還不明就裏,難道,她隻是活該倒黴被選上?不,這絕不是理由,更不是原因。周海藍到底和他們家什麼關係?
“堂姐,那老太婆你打算怎麼處置?”周虎的話將雲歡顏從劇痛的邊沿拉回,赤目欲裂,心跳如鼓。
她到底是何方妖孽,要害多少人才甘心?
“好戲才剛剛開始,你急什麼。慢慢來,我等了這麼多年,她給我的痛苦和難堪,我會千倍萬倍還回去的!”咬牙切齒,精心描繪的眼眸射出毒蛇的黑光。
心緒亂如麻的雲歡顏聽不出其中的深意,隻是覺得心一陣劇痛,突然而至,莫名所以,痛得沒有預兆,又險些要了她的命。
“雲啟揚的事,你處理得怎麼樣了?”聽到父親的名字,雲歡顏快速回醒過來,盡管那股想衝出去殺了周海藍的衝動是如此強烈鼓躁著她的血液與脈搏,然,赫連玦掌心傳來的溫度給了她壓製的力量。
“我辦事,你放心。與此有關的人全離開了漓城。”周虎拍了拍胸脯,露出得意的笑。
“以後辦事小心點。”
接下來周海藍和周虎又談了些什麼,雲歡顏不清楚,因為她被赫連玦硬行拖走。腦中一直嗡嗡回旋著周虎與周海藍的對話,從他們的隻言片語裏她印證了赫連玦話裏的真實性。
他沒有騙她,她的悲劇不是天意,而是人為。是這個蛇蠍心腸女人設下的局,可凡事總有因果吧?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雲歡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車上的,驚恐憤怒絕望的情緒慢慢膨脹撐得她整個人幾乎要破裂。“啊……”衝口而出的尖叫是她再無法壓抑的痛苦和驚惶。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赫連玦將她載回剛剛的河邊,讓她對著河水喊出心中的痛。
她好像知道了真相,卻陷入更深的迷局裏。
一遍遍問著為什麼,除了聽到自己重複的回音外,沒人能給她答案,即使是身邊的赫連玦。
哭了,喊了,發泄過了,她全身的力氣一點點被抽幹。蹲坐在沙灘上,任淚打濕她的手掌,無聲地哭泣。
雲歡顏發了瘋似的狂吼後,終於累到默默垂淚。赫連玦一直陪在她身邊,他無法再給她更多提示,因為他並不偉大,他有私心,他需要她的幫助與配合。
在她身邊坐下,曲起一條腿。身上的白襯衫在剛剛的行動中染上斑斑灰跡,髒亂不堪,卻絲毫無損他的俊美。
沒有出聲安慰,隻是任她一個人排解。
萬籟俱寂,連橋上的車輛都越來越少,沒了浮華,沒了喧鬧,那股鑽心噬骨的疼更加強烈了,仿佛非撕裂她不可。
幽幽燈影散發著孤寂的光,照出兩抹被世界遺棄的身影。
“你肯定知道周海藍為什麼要害我們一家,你告訴我原因,好不好?求你!”纖手攀上他結實的手臂,沒了以往的針鋒相對,哭紅的眼裏滿是哀求。
將自有記憶以來的所有事想了個遍,除了平凡兩個字外,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麼字眼去形容她的生活。父親老實巴交,除了上班就是回家,連個朋友都沒有。親戚很少走動,鄰裏相處得都不錯。
她想破了腦袋就是想不出,如此平凡的他們怎麼會和周海藍那一階層的人扯上關係?
側頭看了她一眼,發絲零亂,如同瘋婦,靈動清澈的眸子染上憔悴悲傷的紅,看上去那麼脆弱可欺。吹彈可破的肌膚慘白如紙,仿若自棺材裏爬出來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