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的來到使原本沉悶的赫連家多了幾許輕鬆和歡笑,周海藍也不再整天繃著個臉,赫連玦也一下班就回來陪她。
雪園一下子熱鬧了起來,看得出林微微很討他們的喜歡。
對於善解人意又親切友好的林微微,雲歡顏並不反感。隻是每每看到她和赫連玦在一起時,她的心會隱隱刺痛。
寄望於時間會消除這莫名的痛楚,卻在時時刻刻的折磨下讓傷口越擴越大。隻有用不斷的自我刺激才能壓製住不該有的妄想,她隻是一枚棋子,身不由己,無處可逃的棋子。
盛夏的炎熱越來越旺,太陽熾熱燒烤著大地,雲歡顏也越來越急躁。好想盡快完成和赫連玦的交易離開這個可怕的地獄。
可是,他不告訴她,她該從何查起?
幽暗的黑色輕紗覆蓋上天空,一顆顆星子益發璀璨,熠熠閃著迷人的瑩光。弦月如鉤,於雲間若隱若現,慘淡的白透著悲傷的顏色。
好不容易等到夜靜更深,雲歡顏屏氣凝神傾聽外麵的動靜,直到確定所有人均已回房,熟睡,才敢踏出房間。
站在赫連玦房門口久久,就是沒有勇氣敲下。哪怕她深夜來訪是為了早日解脫,自從那一夜後,她就有意無意回避著他。
即使不得不呆在同一個空間裏,她也盡量低頭沉默,忽視他的存在。可在平靜表象下,她真的做到了無動於衷嗎?
除了老天,隻有她知道。
深吸一口氣,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敲響了房門。等待的時候好幾次想逃,她這個樣子感覺像自動送上門的女人。
“找我有事嗎?”錯愕間,赫連玦已開了門,欣長的身影倚著門,一手插在口袋裏,姿態悠閑自在,聲音冷冷淡淡,與以往大不相同。
忍住拔腿而逃的衝動,抬起頭,幾天來第一次直視他的眼睛:“我可以和你談談嗎?”雖是詢問,聲音裏卻有一份堅持。
赫連玦不置可否,聳聳肩,側身筆直走入房間內。雲歡顏深吸一口氣跟了進去,掃了眼四周,很多畫麵浮現,霎時,一抹紅雲浮現又被慘淡覆蓋,隻餘一縷黯然神傷。
“說吧,什麼事?”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慵懶中透著致命的優雅。胸口敞開兩顆扣子,燈光親吻著古銅色的皮膚,無比性感迷人。
雲歡顏不安絞著衣角,深吸一口氣,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裏?”雖有了林微微,她的日子不再那麼驚悚,每天在生死邊沿掙紮。
可是,她想逃離這裏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因為她越來越受不了眼睜睜看著赫連玦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這是她心深處的秘密,連自己都不敢去觸碰,所以,更不可能讓人知道。
淡淡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取得周海藍的信任,她有放鬆過對你的警惕嗎?”冷風吹過,雲歡顏瑟瑟發抖。
“她好像一直對我有成見,有警惕。”其實更確切地說,她在周海藍的眼睛裏看到了濃烈的怨與恨。隻不過,她依然想不出,天差地別,不會有交集的兩家人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這就是你的問題。雲歡顏,如果我可以自己查,何必要你?”眼中的不屑與冷漠如冰看得雲歡顏心發顫。
“如果她一直這樣,我不是要在赫連家呆一輩子?”驚叫出聲,不,這樣的日子她一天都忍受不了了。
藍眸綻出幽光與燈火交彙,擦出詭異的異彩:“難道,你不想替你父親報仇了嗎?你忘了你妹妹的傷了嗎?是誰害得你家破人亡?是誰將你逼到今天的地步?雲歡顏,你忘了嗎?你都忘了嗎?”催眠似的聲音一遍遍響起,聲量越來越高。
捂著耳光,蹲在地上,驚恐大叫:“不,我想報仇,可是,我沒那個能力,我做不到,我對不起爸爸,對不起朵朵……我沒有用……我沒用……”壓抑的淚爬滿悲傷的臉,緊閉著眼,腦中出現父親慈愛的笑容和妹妹無憂無慮的樣子。
周海藍為什麼要這麼做?害得她家破人亡,對她有什麼好處?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