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是豔陽高照,天清雲淡,下午就烏雲遮天,暴雨傾盆。
雨絲嫋娜成煙,籠罩著姹紫嫣紅的花朵,朦朧中多了一層仙境的美。綠樹,繁花在風雨間飄搖,或愜意或驚恐。
赫連羽依然延續著午睡的習慣,這是雲歡顏自由的獨立空間。她很珍惜,此時更是彌足珍貴。周海藍不喜歡有人打擾,加上赫連羽的特殊情況。
如非必要,主屋的傭人不敢隨意走動。尤其在大少爺休息的時候,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雲歡顏抓住了機會,上了四樓。
幽靜的長廊仿佛通往另一個世界,靜謐的空氣仿佛忘了流通,使人倍感壓抑。小心翼翼踩上四樓,這些日子她已經摸透了地形和攝像頭的位置,可以從容地躲過,靠近周海藍的房間。
總覺得秘密就在房間裏,以前隻有欣姨可以進入房間。自從欣姨斷掌住院後,周海藍甚至是自己打掃的房間,因為從未有傭人進入過。
像周海藍那樣的身份,出身,地位。若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豈會親自動手?
扭了下房門,沒有上鎖,雲歡顏鬆了一口氣。剛要踏入,背後傳來冷冷的陰風:“雲歡顏,你還敢說自己對赫連家沒有企圖?”
驚恐回頭,林微微靠著牆,姿態休閑自在,仿佛已經等她多時。
到了此時此刻再多的掩飾隻會顯得更加心虛:“我是來給夫人打掃房間的。”撒了個不大不小的謊。
“哈哈哈哈……”銀鈴般的笑聲有些刺耳,笑聲飄起,清脆透亮,卻戛然而止顯得十分突兀而怪異:“雲歡顏,你還真是蠢得可以。我在赫連家十年了,這裏的一草一木我比你清楚,規矩更是倒背如流。夫人的房間除了欣姨外,誰都不許進。莫說,夫人不待見你,就算是大少爺也不敢輕易踏入。”
謊言被拆穿,雲歡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惴惴不安。不過,想起那一夜林微微的陷害,她不由得多了幾分底氣。
“你一直跟著我什麼事?”平靜的表情看不出絲毫慌亂,藏身側的手卻一再握緊。
一步步走向雲歡顏:“你倒是有幾分膽識嘛。”不知是褒是貶,雲歡顏沉默以對。雖不知道林微微要做什麼,但她可以確定一點,她不會出賣她。
站在原地,不移不動,以靜製動。
“這一層樓的監視器被人屏蔽掉了,所以,這裏比任何地方都安全。”從容不迫,臉上掛著淺淺的笑,自信而優雅。
這是她的優勢,在赫連家十年的優勢。對任何人都卑躬屈膝,阿諛奉承,恭敬有加。將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上,對他們感恩戴德。
當然,她不會傻到真正去感激。她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應得的,是她父親用命換來的,更是她苦心討好的報償。
每一個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什麼樣的人。她不比人卑微,隻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跟玦到底是什麼關係?”臉色一沉,晴天瞬間布滿黑雲,風雨欲來。
“林小姐想知道什麼?”不答反問。
“說,你和玦是什麼關係?”咄咄逼人,已經漸漸沒了耐性。
來赫連家她唯一學到的本來就會嗅危險氣息,而此時此刻林微微身上的味道很濃。就像即將引爆的爆炸,她一不小心就可能粉骨碎身。
閉了閉眼,語氣輕緩:“我在赫連家的處境你比誰都了解,二少爺不是我可以高攀的對象,我是大少爺的女人。”
“是嗎?說的比唱的好聽。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一夜在玦房間裏的女人是你!”沒有疑問,十分肯定。
說不驚訝是騙人的,不過,並非驚濤駭浪:“我隻是一個卑微的女人,違抗不了二少爺。”語調始終不急不躁,不管林微微換過多少副麵具,
“啪啪”兩聲,女人妒嫉,氣憤的巴掌使盡全身力氣,不給她半分閃躲的餘地:“你這個賤人!”美目噴火,欲將她燒成灰燼。
雲歡顏沒有伸手去撫,任那熱辣辣的痛浮腫起狼狽。
她的不言不語,甘心承受更加襯托出她的小肚雞腸,不夠耐性。自歎不如的感覺在心底發酵成怒:“我要去告訴夫人!”
“你不會的。”十分篤定。
“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我要讓夫人把你這個下賤無恥的蕩婦趕出赫連家。”謾罵是無能的表現。
扯動嘴角,溢出一抹淺淺的笑,映著她紅腫的臉頰,幾分滑稽,卻沉靜內斂:“我們的事被夫人知道了,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夫人怪罪二少爺,你將失去一切,包括曾經的苦心經營。即使夫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二少爺也會對你失去信任。誰都不願意枕邊放著一枚定時炸彈,林小姐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