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林微微沒有猶豫抱住赫連玦的腳,淚如雨下,驚恐賠罪:“對不起,玦,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太怕失去你了,我愛你啊。”
盡管赫連玦在赫連家的地位並不高,甚至是周海藍的傀儡,可她不在乎。在她的心目中他是神一樣的男子,或許他現在有些不走運,然,他注定不凡,一生不會如此平淡度過。
他肯定是人中之龍,就算他平庸也已勝過無數人。
天知道在得到周海藍恩賜的時候,她有多麼感激蒼天,讓她遇見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且是她的男人。
對,他是她的男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她絕不允許別人來偷她的東西,絕不許!
“你越來越不知道分寸了。”冷漠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仿若警告。
“我會改的,我會改的。玦,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不會任性,我會聽你的話。玦,求求你,別不要我,別離開我。”放下所有自尊驕傲苦苦哀求。
男人不需要太強勢,聰明的女人。他們需要的是累時的軟語溫香,倦時的枕邊旖旎。
“自己上藥去,我還有事。”依然涼薄的聲音卻多了一絲溫情。
“玦,你陪陪我,陪陪我。”趴在地上像狗一樣搖尾乞憐。
抬頭望向窗外的電閃雷鳴,藍眸深邃如海,最深處湧動著血紅。彎下腰,將林微微抱到床上,轉身,毅然決然,留給她一個絕決的背影。
*
水晶燈的柔和光暈灑在層層垂下的金紗上,折射出的金碧輝煌如同宮殿。一身皇袍的周海藍麵無表情,靜靜等待。
精致奢華的房間布置,襯得她一身赤金皇袍貴不可言。象征著權勢的龍猙獰而華貴,盤踞於她身上,冷凝剛硬。沒有女子的柔情似水,有的是站在權力頂峰的高傲與漠然。
中國古代的皇袍身在她身上,儼然一代女皇。隻是,過於現代的房間使人產生一種滑稽的感覺。更透著幾分詭異的神秘,宛如正上演著穿越劇。
塗著豔麗蔻丹的手握著長鞭,粼粼瑩光似魔鬼猙獰的笑更有著幾分嗜血瘋狂。
“咚咚咚。”平穩有禮的敲門聲響起,冷若鬼魅吼叫回應:“滾進來。”
米粉色的襯衫被燈光鍍上一層金箔,看上去尊貴無比,棱角分明的俊臉是高高在上的冷傲,卻不得不在她麵前卑微。
“你來晚了。”淡淡的四個仿若家常,赫連玦眉心緊蹙。“咚”地一下,直挺跪下。長毛的進口地毯如雲,屈辱之感一點點在心底發酵。
“對不起。”冷剛的臉色線條,閃著刀一樣鋒利的光芒,與話語截然相反。
周海藍森森笑著,精致妝容掩不住她的喪心病狂:“你還知道來已經不錯了,你的翅膀越來越硬了,我已經快管不動你了。”句句挖苦,句句譏諷。
赫連玦不再言語,低下頭,盯著地板,已經做好被鞭打的準備。從他懂事起,每逢雷雨夜就是他的噩夢。
喪心病狂的周海藍必將他叫來房間裏,瘋狂鞭打。每一次都打得他半死不活隻剩下半條命,才肯罷休。
好幾次他真希望她就這麼打死自己算了,可是,她沒有。縱然在極度瘋狂下,她仍有分寸。讓他皮開肉綻,求生不得,卻不讓死,繼續供他發泄。
小時候曾經追尋過真相,隨著時光的流逝,答案對他而言已不重要。她的鞭打是極好的成長催化劑,令他快速長大。
隻是,他還不夠強大,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不知何時形成的習慣與默契,每逢雷電夜,不必她去找,他會主動上門。因為逃不過,不如幹脆承受。
看著跪在地上,像奴隸一樣卑微的赫連玦,周海藍眼中升起魔性的笑意:“不急,今天我心情好,我們慢慢來。”
劍眉輕蹙了下,在周海藍還未捕捉之際,快速斂去,臉色平靜如水,絲毫沒有即將承受傷痛的懼怕。
房間裏很靜,靜得窗外呼嘯的雨敲門,似鬼手一下下打在心尖上。心與驚交織。
“玦啊,你到赫連家有幾年了?”恐怖的魔鬼居然變成和藹可親的老人與他話家常,赫連玦不會相信她已經轉了性,不再折磨他了。這隻會是更深恐怖的開始。
“二十五年。”盡管不樂意,還是如實回答。
“時間過得真快啊,已經二十五年了。”目光幽幽仿若沉浸於記憶的潮汐裏。
跪在地上的赫連玦目光更深邃了幾分,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餓死街頭,也不要承受這樣的羞辱與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