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歡顏的急切,赫連玦看在眼裏並不想回答。重重甩開她,任其如斷了線的風箏,翩然而無助地落在牆角。
男人的憤怒並沒有使她退縮,從地上爬了起來,再一次衝到他麵前:“你一定知道原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你到底在計劃些什麼?赫連玦,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我是什麼樣的人與你無關,現在重要的是,你要如何保住自己的命。若再如此莽撞衝動,你早晚會害死自己,更會拖累別人!”沉冷的話一句句敲在耳邊。
冰冷席卷而來,她很清楚,隻要是赫連玦不願意,她不能從他嘴裏聽到隻言片語。而且,他一定要計劃什麼陰謀,這個陰謀裏有她。
一切全變了,朝著她不可預料,不能控製的方向發展,她該怎麼辦?如何做才能自保,又能保護家人。
很顯然,她和周海藍不共戴天,早已水火不融。可是,赫連玦可以依靠嗎?雖不知道原因,但她十分清楚,他一直在利用自己,從開始到現在。
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赫連玦,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未必就真怕了周海藍。別拿我當傻子,我是沒有選擇,可並代表我一定要做你的棋子。”
薄唇揚起,弧度越來越大。明燦的笑容使得俊臉布滿陽光,襯得一汪藍湖明淨透亮,宛如近在咫尺的藍寶石。
“你學聰明了。”似諷似讚的話,聽不出一絲善意。“如果你真的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處境該往哪一邊靠才對自己最有力。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懂嗎?”
不再隱藏的意圖裸露在陽光下,雲歡顏驚出一身冷汗。她懂了,赫連玦一步步將她逼至絕望的邊沿,不管願不願都必須靠向他這一邊。
否則,隻有死無葬身之地的份。而有那麼多牽掛和責任的她,除了屈服之外,別無選擇。從一開始她真實的敵人就不是周海藍,而是赫連玦。
她懂了,可是太晚了。正如他所說的,她的確愚蠢至極!
緩緩抬起頭,絕望,妥協。失去顏色的唇瓣如同雨後的殘花,隻剩下冷冷的淒涼:“是,我已經無路可逃了,你要我做什麼?”
眸中的光芒徹底黯淡,如同沒了電的燈,不再有一絲光彩。蒼白而透明的臉上,是死灰的絕望。
露齒一笑,十分滿意她能及時覺悟。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夠久的了。夠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她精致的下顎,唇畔笑意加深,邪惡的氣息益發濃鬱。不知何時手指間夾了一包藥:“把它放在牛奶裏,讓赫連羽給周海藍喝下。”
死死盯著那包藥粉,不可思議尖叫出聲:“你要我下毒?”
不置可否,聳聳肩:“你不是很恨周海藍?你不是要幫你父親報仇?你不是要救你母親?現在赫連羽對你言聽計從,這件事對你而言不困難。”
俊美無儔的臉龐被黑暗所覆蓋,呈現在雲歡顏眼底的是青麵獠牙的魔鬼。
她有眼無球,這是才他最終的目的。殺了周海藍他就是赫築名正言順的總裁,他將接手赫連家的一切。從傀儡轉正,成為雪園真正的主人。
這才是他的目的。
哈哈哈哈……她真是太蠢了,一次次被利用。
“為什麼不派別人去做?”這是她最後的疑問,關於她代孕女的身份,隻是為了取信於赫連羽嗎?
換了一副麵具的赫連玦冷酷無情:“在赫連家這麼久了,你應該知道周海藍的防備心有多重。她吃的東西都有專人試過,除了欣姨和珍姐,沒人能靠近她,更遑論下藥?你想問我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因為周海藍最防範的就是我!”
她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他這麼幫自己。一次又一次解救她於危難之中,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他果然老謀深算,心機深沉。
“拿好了,別掉了,這可是你母親和妹妹的命。”狠辣的威脅再度出口,雖有心理準備雲歡顏還是顫了一下。
她終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開始他就步步為營,設了一個又一個局讓她往裏跳。她渾然不知,甚至對他心存感激,交出了自己的心。
麻木的神經,過於震驚的眼幹澀得厲害,已經流不出一滴淚。
“下去吧,周海藍她們該回來了,別露出任何馬腳。”最後的叮囑是冰冷的,不是關心她的死活,而是怕她死了,他又要重新布局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