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抱著樹的雲歡顏姿勢有些滑稽,被赫連玦的聲音嚇了一跳,竟腳下不穩人往後仰。以為會尷尬摔倒在地,卻以投懷送抱之勢跌入他懷裏。
半仰著頭,月影幽幽襯得那藍色更加深邃,一絲白霧迷離,俊臉緊繃如弦,鋒利的刀尖仿佛要將她淩遲。
有些心虛的雲歡顏不敢亂動,就這麼尷尬與之相望。突然,感覺腰部一緊,雙腳騰空,她被赫連玦攬腰抱起。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他身上莫名的怒氣讓她心中的委曲如潮水般湧現,雖說她爬樹的行為有些不太光明,可也不至於他生氣吧。
更何況她隻是“站”在樹下而已。
冷譏的笑自唇畔浮起,月色拖長那弧度滿滿的嘲弄:“沒想到你還挺關心羽的。”
被他話裏莫名其妙的嘲弄刺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心底最後一絲尷尬和羞愧也消失無蹤:“是,我是關心大少爺。雖然我隻是一個低賤的玩具,可大少爺對我的好,我會銘記於心,不像某些人。”
“真是有情有義,我想羽知道會挺感動的。”赫連玦麵無表情,並不在意她話裏的譏諷。有些事,問心無愧就好,不必跟任何人解釋。
說話間,赫連玦已經抱著雲歡顏走入屋內。一室的保鏢麵無表情,眼觀鼻,鼻觀心,站成雕像,低著頭。
“赫連玦,你快放我下來!”以前是身不由己,現在她已經不再那個被他捏在掌心裏的傀儡了。他沒有權利不顧她的意願,任意碰她。
薄唇彎出譏敏的弧度卻沒有如她所願,筆直走向沙發,讓她坐在上麵。惱怒之中的雲歡顏沒有覺察到他的動作很輕,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她隻覺得無能又氣憤,這氣源於自身,更氣他的霸道和專製。
雲歡顏還未自惱怒裏回神,一室保鏢直挺挺跪下。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隻有嘴巴張成O形。
人高馬大的保鏢個個神氣活現,如今卻這麼謙卑地跪地,到底是怎麼回事?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些鐵漢寧可流血不流淚,又豈會輕易下跪?
腦子一片空白,她理解不了事情的始末。不過,這是赫連玦的事與她無關。在意識到自己投入過多不該有的情緒時,垂下長睫,擋去裏麵的驚恐。
“屬下失職,請玦少責罰。”鏗鏘有力的請罪聲震動耳膜,雲歡顏一遍遍告訴自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溫熱的氣息吐在耳畔,麻麻癢癢撩動心底的不安:“你說,我該怎麼處治他們呢?”聲音很輕,卻十足震撼。
雲歡顏感覺手腳有些冰涼,不知所措抬起頭,對上帶著魔性的藍眸。唇角上揚,裏麵卻沒有一絲溫度。
她知道他在生氣,隻是不明就裏。
不知道他葫蘆裏在賣什麼藥,於是,沉默不語。此情此景似乎與她有著莫大的關係,但她不清楚自己又有什麼做錯了?
一個念頭閃過,莫非……
驚愕還未散開,赫連玦冰冷而富有威嚴的聲音響起:“連一個手縛雞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要你們還有什麼用?”
“屬下知罪。”異口同聲,頭低成最謙卑的姿勢。
“赫連玦……你……”驚見藍眸閃過一絲殺氣,神經快速緊繃了起來。整個人要坐起來,卻被大手牢牢扣住腰,動彈不得。
明白這一陣仗是做給自己看的,他要她明白,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經過他的允許。
說不出的悲涼湧上心頭,她以為的結束,原來隻是一廂情願的自欺欺人。
“你們應該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自行處治吧。”聲音不高,其威嚴卻震懾心魄,令人從心底屈服。
接下來的一幕給雲歡顏的震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所有保鏢皆從身上取出一把匕首,重重朝自己的手臂紮下去,霎時,血腥味彌漫於空。
偌大的客廳,那麼多的人靜得血落在地上的聲音滴答,一下又一下敲在心頭。
所有保鏢一聲不吭,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那刀砍在別人身上,那血亦非自己的。紮傷了自己後並沒有動,繼續跪在原地。
望著眼前這一幕,雲歡顏驚呆了。更沒想到赫連玦這麼殘忍,居然用這種方式折磨她。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你到底想要什麼?”聲音有些無力,其實,他大可將她囚禁,或直接將她綁起來。她反抗不了,為什麼要用如此殘忍的方式讓她愧疚?
他真是魔鬼中的魔鬼,手段一點都不輸周海藍。難怪,他可以贏得這一戰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