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熱的氣息噴在臉上,那灼燒的感覺令雲歡顏有瞬間驚恐。定了定神,直視他充血的眸子。若是他還在一點點在乎這個孩子,在乎她,他不會消失這麼久。
那麼,他現在的怒氣又算什麼?
對了,是她的話傷了他自尊心。
嗬……
斂下眼簾擋去裏麵的失落,這樣的自己真的好沒用。明知道的結果仍還是忍不住有一絲失望,她是怎麼了?
抬起頭,眸中已無波無痕看不出一點點浪花,他抓著她的手臂很痛:“你抓痛我了,請你放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要求與他保護距離。
這樣的舉動更是火上澆油,赫連玦怒不可遏,非但沒有鬆開她,反而抓得更緊了幾分:“說,你想去哪裏?”
一想到她即將離開,帶著他的孩子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裏,心中的無名火就熊熊燃燒,幾乎要將她燒成灰燼。
該死的,從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麼漠視他!
分不清是自尊受損的怒,還是害怕失去她的痛。噴火的藍眸緊緊鎖住她,裏麵的殺氣越來越重。仿似她若說錯一句他不中聽的話,他就將她撕成碎片。
“這個就不需要你管了,玦少。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了,周海藍在你的控製下,我也找回了媽媽。你已經兌現了承諾送朵朵到韓國治療,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未了的嗎?”將一切簡單化。
對,世上隻有單純的交易最簡單,白紙黑字或一個口頭承諾。彼此皆付出心力,事情了結後,一拍兩散,一切很簡單。隻要她忽略掉心中的悸動和疼痛就好。
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抵製力才能克製住不讓自己的手爬上她的脖子,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出。一切的舉動都顯示出他的怒氣。
雲歡顏不允許自己退縮,她沒有理虧,她沒有錯。她已經不去計較他的惡意傷害和利用,她願意一個人扛起所有的苦與痛。他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你以為可以一走了之嗎?在你懷了我種之後?”眯起的藍眸射出劍一樣的寒光,將她籠罩其中。
驚恐層層堆積,有種萬箭穿心的痛與怒。“你想繼續囚禁我嗎?”過重的語調還是泄露了她的怒氣。
赫連玦怒極反笑,看她急欲擺脫他的樣子,她恢複的情況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得多。他可笑的關心和擔憂在這一刻顯得那麼廉價而滑稽。
抓著她手臂的手爬上她精巧的下巴:“雲歡顏,你以為赫連家是可以來去自如的地方嗎?還是認為我赫連玦是個無用懦夫?我會讓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嗎?”邪肆的藍眸在月光下散發著魔一樣可怕的藍光,空中有白霧升起。
再也忍受不了那噬髓的驚與怒:“你想要怎麼做?那是我的孩子,不準你傷害他。”明知隻要他一聲令下,她再多的堅持和反抗都沒有用。
仍要用生命去保護她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她一個人的。
“乖乖給我呆在這,別動歪腦筋,否則後果自負。”在他還沒有失控掐死她的時候,快步離開。
“赫連玦,你個說話不算數的小人,你憑什麼囚禁我?我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衝著他的背影大喊,可他頭也不回大步走開。
苦苦壓抑的驚恐在這一刻徹底暴發,蹲在地上哭得像個無助的小孩:“赫連玦,我恨你,恨你。你怎麼能這麼自私?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為什麼還不放了我?”聲音很低,小到隻是耳語,除了心沒人聽得到。
接下來的日子雲歡顏千方百計想要離開,可是,赫連玦仿佛有透視眼,隻要她念頭稍動,便威脅她。
媽媽的腿斷了無法行走,她亦是被拆了翅,成天呆呆望著天,渴望自由,渴望離開,卻終隻是幻夢一場。
赫連玦手上牢牢握著她至親之人的命,她能逃到哪去?
隻是這樣不明不白的囚禁又算什麼?他從未說過想要這個孩子的話,他隻是不許她踏出雪園一步,更加派了人手,裏三層外三層將她囚禁了起來。
心裏的痛隻有她自己知道,一個人默默獨嚐,還要在母親麵前假裝若無其事,讓她放心。她撐得好辛苦,好累。
“雲小姐,如果你再不放鬆心情的話,胎兒也會跟著你一直鬱抑。雲小姐,孕婦的情緒對寶寶很重要。你不能總是帶著負麵情緒,你最近又瘦了一公斤,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赫連玦請來的營養師,一直對她很無奈。